凌小侯上的是《臣训》榜。
第一天的告示是:凌刚烈背后妄议上官,称黄督察使为‘老顽固’;
第二天的告示是:凌刚烈私入皇家猎场,私采野花;
第三天的告示是:凌刚烈街上纵马,撞坏伞摊。。。。。。
内容看得凌小侯太阳穴直跳、血管都快裂开了,真想冲上去撕了告示,可是,他又是掌管这件事的官员,如果撕了,不言而喻,明天又要上榜了。
另一个想撕榜的人,是李四虎。
他想撕的,不是《臣训》榜,而是《女诫》榜。
李四虎本身没有什么违反《臣训》的行为,可是,她闺女阿啬时不时违反《女诫》,成了榜上常客。
虽然也有很多别家女眷上榜的,但像阿啬这么连续上榜的,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粪)。
第一天的告示是: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李家四房嫡女李初啬,只擅武艺,不擅六艺女红,不可取也;
第二天的告示是:妇行,恭顺谦和。李家四房嫡女李初啬,当街施暴,以武挟人,不可取也;
第三天的告示是:为女者,敬长辈,亲平辈。然李家四房嫡女李初啬目无长辈兄长,直呼兄长大名(初一、初二、初三、初四),对七叔指手划脚,不可取也。。。。。。
小阿啬因此得了个“不可取(娶)”的京城第一贵女封号。
李家的男人可不是凌小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第三天直接撕了告示,闯进了黄府,把黄文、黄瑜和黄廷方祖孙三代都堵在了府里,“啪”的一下把告示拍在了桌案上,怒道:“你们黄家这是什么意思?”
黄文轻叱了一声道:“李统领、李同知、李教头,我家廷方依《女诫》所书,一一对照,项项属实,哪里公示错了?”
李大虎气道:“放屁!《女诫》就是你孙子写的,你认为有道理,我还认为没道理呢?信不信老子把书给撕了?”
黄廷文的爹黄瑜脸色不善道:“李教头慎言!此书是经万岁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共同核准的,《臣训》每名臣子必备一册!《女诫》京中官眷人手一册,所有女学也在推广,你却说没道理,就不怕冒犯了皇家?”
李大虎气得脸色通红,想要再辩论,被李四虎扯住袖子制止了。
论嘴上功夫,黄家若论第二,没有敢论第一。
黄家祖上曾出过三位督察御使,抛开祖上光环,只这一辈,爷、父、孙三辈三个都在督察院任职。
脑子缜密程度、嘴上辩论功夫,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远的不说,只说近的,李家得麻风病、先皇无法取决烧不烧府之时,苏少伦与宋承吵了三天没结果,而黄文一出口,立马就扭转了李家颓势,巧舌如簧也不过如此。
黄家有恩于李家,李家一些无赖的打法不好用在黄家身上,该怎么办呢?怎么能让黄廷方这双火眼金睛从阿啬身上移开呢?
李四虎沉吟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对黄廷方循循善诱道:“廷方,你的《女诫》写得很好,敦促女子,谨遵四行,严守规范,特别是女子出嫁后,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可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应该有个界定呢?”
黄廷方沉吟道:“界定?什么界定?”
李四虎见黄廷方的心思动了,趁热打铁道:“比如说,愿意学武的女子可以不学女红和琴棋书画,以备于将来皇后娘娘选入女子内卫营;”
“比如说,督察的年纪可以往上提,女婴刚出生,话都听不懂,床上吃、床上睡,日嚎夜啼,扰得全家不得安生,你能说她不孝顺吗?”
黄廷方脸上裂了一道缝儿,才发现自己留下了这么多漏洞,尤其是没有规定督察的年纪,那么大的孩子,啥都不懂呢,你把《女诫》递给她,她都得把书啃了。
可是,自己挑剔的是李初啬,她哪里像不懂的样子,打人、接鸡蛋头头是道的。
李四虎继续说道:“至于年纪放宽到几岁嘛。。。。。。女子三岁,饭不能自己吃;五岁,拗口字还说不明白;七岁,才开始启蒙学字;九岁,对《女诫》里的句子懵懂不解;十二岁,才开始动女红针线。。。。。。我看就放宽到、放宽到十五岁吧。。。。。。”
黄文给了李四虎一个不屑的眼光,他敢肯定,如果十五岁以后能找到像样的借口,李四虎一定会建议把年纪调整到七八十岁,这李家也太娇惯女娃了,诚心不想让女儿遵守《女诫》行事。
黄廷方沉吟片刻道:“李统领的提议有道理,我会建议万岁爷,不限制女子学武,把年纪提升到总角之后。”
总角,就是八岁以后,总算阿啬能消停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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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没准备改正
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