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双标狗狗。”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我没开车,咱俩一人刷一辆单车骑过去吧?”他跟我商量,同时把口罩还给我。
“你刚才会去AB是不是打算买汉堡包诱拐我?”我把口罩塞包里,不打算戴了。
单车解了锁,他骑上去,转头朝我笑笑:“你说呢?”
我的生活里,总会出现一些连差错都算不上的小事情。比如,撕开一盒新的纸巾,最先抽出的总是好几张纸而不是规整的一张。比如袜子破了个洞,也许换只脚穿,那个洞就看不到,但我总是会把袜子穿到会露出洞的那只脚上。还有墨菲定律里举的很多例子,蛋糕总是带着奶油的那一部分掉到地毯上,我掉了不止一块奶油蛋糕了。我以为它们的发生是因为我笨拙,不够小心,其实只是因为惯性。一个人要脱离生活的惯性不容易,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容易。
现在,这个人就骑着车在我前头,我跟在他后面,看着风吹得他的T恤衫鼓一鼓的,看着他胳膊后面的皮肤被阳光照着。我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立刻回应。
我想说其实我喜欢你,这可怎么办呢?我还怕这喜欢不够深,怕当有一天我们之间没了距离,你就会看到我的私心,因为每个人都有私心,我自私、胆小、怕受伤,我怕你看到后觉得我不够好,我怕那时候我已经太喜欢你离不开你了。
他再次问:“是我骑太快了吗?”
我定定神,大声说:“没有,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想喝鸡汤了!”
“那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烧鸡!”
他刹了一脚,回头看着我,一脸坏笑:“花样还挺多,不愧是矫情精!”说完赶紧蹬车往前跑。
“姓陆的,你给我等着!谁是矫情精,你跟我说清楚!”
我大叫着向他冲过去。
13.能量宝石的光
潘小波送外卖的区域在东三环和东四环周围,宿舍就在姚家园路上。正式上班前一天,王霄啸已经住院了,要我带潘小波去吃个开工饭。我请潘小波在团结湖吃湖南风味的肥肠小锅仔,又点了一些五香鸡爪子。
“来来来,吃个抓钱爪,以后多多挣钱。”
“这是哪里的讲究?”他忍俊不禁。
“以前在四川拍片子,在餐馆里听一个人把鸡爪叫作抓钱爪,从此记下了。”我也夹了一只放在我盘子里,“你姐姐我也是穷过的人啊,想了各种挣钱的办法。”
“这怎么可能呢?”他摇头不信。
“怎么不可能。”
“你脸上虽然有点伤,但是一点风霜都没有。”他仔细打量我,一双眼睛亮得很,“真正窘迫过的人,是能看出来的。”
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吧,那时候刚毕业,在电视台打黑工,没有工资,片子做不出来也不会有稿费,只好蹭单位食堂的饭,好在能免费吃一顿盒饭。我用170块强撑着过了两个月。记得那年北展有个音乐剧,票价大概是500多,我向一个朋友借了500买了门票,最后身上只剩下了5块钱。实在挺不过去了,才跟父母要了生活费。他们之前一直想让我去找份更稳定的工作,我跟他们较劲来着。”
他轻轻拍拍桌子:“瞧吧,还是有后盾的。”
我点点头,心有戚戚,因为眼前的这个孤儿,只有他自己。
我递给他一大盒红参口服液,这是安安送我的:“这个可以提精神,也比较滋补,你之后的工作会很辛苦,记得适当补充一点能量哦。”
他接过,眼中充满了感激:“你们对我真好。”
其实我们为他真做不了什么,幸或不幸,他的人生都是只属于他自己的。我凝视着他的脸庞,那是一张虽然青春,但饱经风霜的脸。
王霄啸给我的硬盘里,其中一个视频,是在潘小波父母的坟前拍摄的。潘小波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之间,他在哭,但只是那种无声的哭。他哽咽着说:“我经常想,为什么正好是我?我招谁惹谁了?我爸妈招谁惹谁了?现在他们一了百了,都用不着为我将来操心了,什么买房啊娶媳妇啊带孩子啊,这些事他们统统躲过去了!可我呢?我那时候才十六岁,我什么时候才会死啊?可是……我还是要好好活着,是不是?可怎样才算好好活着呢?”
王霄啸用的是单反相机,他摄影时一向手稳,那时,镜头在轻轻颤抖。
我大概了解了潘小波之前的经历,他其实可以放弃继承的,这样不至于背上那么一大笔债务,但他的债主大部分也只是一些小生意人,有的生病住院没钱,有的自己也背着债,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