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心中始终有愧,故而推了皇上想要封官的意愿,再也没有来过王都,不和过去的旧识联络,我以为丹绘死后葬于皇陵已是她人生的终点。”
听闻真相,陆逊缓解了两三日还是接受不了,“不想竟是如此不堪!”
只是,一个早已腐烂成一堆尸骨的前朝公主,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个公道何处能讨?
多年来情绪养得愈发淡然的陆逊终于破戒,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酒里,可即使醉态下,从表露出的神情中仍旧可窥见其内心痛苦。
陆安然故意躲开了,假装自己不知道陆逊让人搬酒坛子进房间,只在陆逊完全醉了之后,让春苗帮着扶到床上,再吩咐秋蝉煮醒酒药。
云起午饭后过来,听闻这事后悄声说道:“你说那舞阳公主何等风采,为何每个人提及她都要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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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如何想陆安然不知,“父亲心中愧疚。”
陆安然没有对云起隐瞒,将舞阳公主真正的死因说了,云起听后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倒是的确令人难受。”
大概刚刚在人后谈论到舞阳公主和皇上的爱恨情仇,所以匙水上门的时候,云起干咳一声,难得有些心虚。
匙水毫不知情,对着两人拱手道:“云大人在这里刚好,省得再跑一趟提刑司。”
“你找本世子还是找这丫头?”
“您二位。”
云起挥开折扇拍了拍胸口,“完了,又死人了。”
这个死人对云起来说还有些麻烦,死谁不好,偏偏是皇帝的妃嫔。
“陈美人?不是前段时间刚入宫的娘娘吗?”云起随着匙水穿过皇宫长长的宫道,像是没听清楚般问道:“你刚才说她是怎么死的?”
“太医诊断利器穿胸,后来宫中老嬷嬷前去给陈美人穿衣服,发现她身上不少痕迹,死前与人欢好,媚态尽显,姿势放荡。”就算提及这种淫糜艳事,匙水仍旧表情严肃,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云起:“……皇上病了许久吧?”
匙水侧头看了他一眼,莫名道:“既是被人所杀,自然不可能是皇上。”
“咳咳……”云起用扇子扑住嘴巴,“本世子查案不精通,不如还是交给袁大人吧,袁大人刚破了王都大案,比较有经验。”
匙水道:“世子您不必谦虚,太子殿下力荐,世子自是担得起殿下的这份信任。”
云起心里磨牙,好你个子桑瑾,你娘被压在皇陵跪了十几年不去管,还管什么皇帝戴不戴绿帽子。
皇宫不像别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皇帝的后宫六院,因此陆安然自己拎着药箱,等两人交谈暂停,开口问道:“请问匙水大人,陈美人死后,可有人替她验过尸?”
“陆小姐客气,称呼在下匙水即可。”匙水道:“因陈美人乃后宫妃嫔,殿下和皇后娘娘觉得由男仵作来验尸到底不合适,故请陆小姐入宫。”
储秀宫原来的宫女和太监都叫人看守起来,金贵人也被皇后软禁在房间,一进去整个宫殿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幽深。
春阳亲自候在宫殿前,和匙水一起带人去陈美人的寝殿,“皇后娘娘已经着人审问过一次,但是宫人互相作证,目前未发现可疑之处。”
她站在里间殿门前停下,“皇后娘娘不曾叫人搬动,人死后一直都放在那里。”
云起用扇柄顶开没有上锁的房门,里头属于女子闺阁的香粉气和血腥气一起充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