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好奇的推开一点门缝朝里张望,正好看到陆安然眼也不眨地割开死者肚子,捂着嘴赶紧退出去。
一旁老芋头眼中满是欣赏,干他们这一行的人不多,在旁人眼里视为贱职,他因在京兆府任职才得到些尊重,王都城外甚至连专门的仵作都没有,发生了命案也就是找个大夫顶着。
眼前的姑娘年纪轻轻,却练就这么一副泰然自若的心性,出手更是利落果决,实为难得至极。
“同前面几个死者不同,她有挣扎痕迹,只是当时已经被绳索勒住喉咙无法挣脱,因而挣扎痕迹不大。”老芋头在陆安然割下一片内脏的时候说道:“陆姑娘你看这里,很明显的擦伤。”
陆安然用带着鹿皮手套的手将女尸的脑袋往旁边掰过去,看着脖颈处说:“嗯,试图移除绳索使得身体摆动而形成的损伤。”
老芋头道:“当时我看到她面部青紫,指尖发黑,推断中了毒素,之后在前胸和肚腹位置看到大片红色斑丘疹。”
陆安然的动作很细致,在心肝脾肺上各切了一小片,然后和老芋头两人用线缝好尸体,后面给尸体穿衣这些事有人接手,她和老芋头从敛房出来。
“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毒素吗?”袁方急忙问道。
陆安然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变道:“需要用药物将里面的毒提炼出来,进一步分辨过后方能确定。”
袁方顿时明白了这一眼什么意思,干巴巴转移话题,“哦,那盘子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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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肚子里的东西。”
袁方:“……”还不如不问。
京兆府没有陆安然自己的药房东西齐全,她和无方带着东西坐马车回去。
袁方虽然着急也没办法,正好杨力从外面回来,回禀道:“大人,福伯说钥匙一向放在抽屉里,他和福嬷嬷两人需要的时候去取,用完就放回去,谁都不会特意关注一把钥匙。”
袁方正愁,杨力话锋一转,“不过卑职在钥匙上发现了一点泥印。”
“一口气说完你会死啊?”袁方气的抖胡子。
杨力不知道袁方今天装了一天孙子心累,心想这案子果然磨人,大人都开始急白眼了。
袁方朝前边大堂走,“那个人找得怎么样了?”
“奇怪得很,照理说他在碧云观留下名字,道观中人肯定见过,怎么也能描绘个大致模样来,”杨力步上台阶,满脸不解道:“可是我说出这个名字来,居然没人能对上号。”
故而查来查去,只得到一个空名,没有丝毫和这人相关的线索。
袁方停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留的是一个名字,他人称呼又是另一个名字?”
“可是这样不是更奇怪?反而叫誊写名册的道士更印象深刻。”
袁方摸着胡子点头:“倒也是。”
杨力思索道:“大人,卑职想着,凶手会不会早就料到名字会暴露他……所以让别人伪装成他誊录名字?”
“那日夜宿在碧云观的人多不多?”
“七人。”
袁方眯了眯眸子,“再跑一趟,将那七个人的样貌全都临摹一遍。”
—
陆安然回到吉庆坊一忙就是一个晚上,天亮后白着一张脸打开门,连春苗都开始后悔,不该叫袁方上门。
陆安然边吃早饭,边说道:“春苗,你去一趟京兆府,告诉袁大人死者体内毒素为砒霜,不过剂量少,能使得死者晕眩、昏涨、四肢乏力,但不会立刻毒死,从而让死者在被上吊的时候有挣扎的机会。”
春苗记下后让秋蝉在这边伺候,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跑去京兆府。
鹿陶陶扒着窗台探进脑袋,“陆安然,你现在脸色跟死人也差不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