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奴仆下人还要不招人待见些,基本是她一出现,人们就巴不得离她一丈开外,仿佛她身上带着什么瘟疫一般。
所以平时办案她也都是呆在验尸间从不外出,就算像这次调派到地方,接待她的也不过就是个小捕头,像师爷这样的人她还真没见过呢。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柳小刀不由得恭敬了些,对着吴良的尸体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师爷大人,我马上要把你剖开了,你放心,结束之后我一定把你缝得漂漂亮亮的。”
司重笙:“······”
他想吴良若是泉下有知听到这番话,也不见得会高兴。
完成祭拜,柳小刀挽起袖口,紧了紧手套,直接上手将吴良的尸体扶起,抬手就要扒人家衣服!
司重笙自觉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干看着,刚想上前帮忙,就听柳小刀一声呵止,“你别动,去拿验尸记录册,我说你记!”
一接触到尸体的柳小刀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没了之前的笑模样,整个人严肃极了,竟把司重笙都镇住了片刻,言听计从地从旁边尸床上拿起一本书册,右手执笔,一副准备记录的架势。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司重笙心里升起一抹怪异,不等细想,柳小刀那边已经开始说话,他只能先低头书写记录。
······
另一头,府衙门口。
孙辉扭着硕大的肥臀赶了过来,本以为前头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一通,没想到等他到的时候,场面出奇的安静。
身穿丧服的老妇人跪坐在衙门门口烧着纸钱,年轻妇人跪坐在她身后,两个女子的哭声悲痛至极,听者无一不为之动容。
在她们身后台阶下,几个粗壮的汉子围站在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旁,规规矩矩,半点没有要闹事的模样。所有百姓也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府衙门口,只有个别人时不时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远处还有百姓闻讯赶来看热闹。
见此情景,衙役们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守在府衙门口束手看着,无人敢上前。
他们也没办法上前,人家一没闹事,二没硬闯,只是老老实实给自己儿子烧纸,他们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上去给人家撵走,那么多看热闹的百姓,只怕一人一口吐沫都要把他们淹死了。
见到孙辉出现,他们才仿佛看见了主心骨,只等着知府大人下决断。
在场的百姓们也同样看见了孙知府,人群陡然乱了起来。
孙辉眼珠一转,走到吴良母亲身边,弯腰将人扶起,“您老这是干什么?万一伤到身子怎么办?吴良与本官共事那么多年,早已亦兄亦友,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可叫本官如何对得起吴良啊!”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倒叫围观的百姓安静了不少。
吴李氏退后半步,冲着孙辉一礼,大概是哭了太久,浑浊的双目中已然没有半点湿意,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她说道,“老妇人多谢知府大人关怀,非是老妇人存心给您添麻烦,只是我儿横死,老妇人已在家中置好灵堂为他停灵,所以想向大人讨回他的尸骸,还望大人成全。”
说着吴李氏就要跪下。
孙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上却把人扶住了,“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只是您年事已高,丧事费神,理应由本官代办。本官已经下令让他们置办好一切,只等七日之后就将吴良风光下葬,您老就放心吧。”
“大人厚恩,老妇人感念。”吴李氏麻木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大人日理万机,这样的事不敢叨扰大人,老妇人自己办即可。”
“如何算得上叨扰,”孙辉心里已经极不耐烦,脸上却还得保持笑容,“本官刚才说了同吴良亦兄亦友,若是您不让本官办这件事,对本官也将是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