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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蒋博怡真敢下毒,我也说不上信与不信。
但她这个人,确实不受欢迎。
不只我不喜欢她,整个寝室,甚至我们全班的女生,个个都对她敬而远之。
她住进寝室的第一天,就用大滚筒洗衣机占了半个阳台。
当时王颖还试图劝阻她,说走廊尽头的洗衣房就有洗衣机,不用这么麻烦。
蒋博怡眨着她无辜的大眼睛,颠了颠肩上老款的MK包包,说她有洁癖,这是专用的,其他人千万碰都别碰。
占了这么大的公共区域,竟是「专用」。
不过蒋博怡的洁癖,我们是真看不大出来。
她安装的洗衣机,没多久就被宿管阿姨给拆了。
没了洗衣机,蒋博怡干脆放飞自我。
她是本地人,每两周回家一次。
于是这两周的衣服,包括内衣裤和袜子,她干脆再也不洗了,都攒到回家时,一起打包带走。
冬天也就算了,大夏天的,运动鞋捂出来的汗脚臭袜子,一双接着一双堆在床底下。
有一回王颖就坐在她下铺吃面,突然上面掉下来一条陈年内裤,就挂在王颖筷子上,恶心得她一整天都没再吃一口东西。
军训后,蒋博怡的槽点又变了。
才军训三天,我们就至少听她说了五十遍同一句话。
——「真难受,旧金山的大学就不用军训。」
她总要说旧金山的学校有多优美多开放,学生活动比这里丰富一百倍。
最后,再充满真挚地遗憾收尾:「我前男友就在旧金山上大学,我本来也应该去的。」
其实她口里的「前男友」,不过是她暑假刚刚上赶着聊过几次天的校园男神。
最后,她往往嫌弃地揶揄我们另外三个室友,我们这群她眼中连法国鹅肝和伊比利亚火腿都没有吃过的土穷鬼。
戴雪跟我一样,是从小城镇出来的,最不喜欢听她说这些。
虽然平常不爱说话,这种时候她就会怼回去:「旧金山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呢?」
「人家是公主啊,总不能因为没钱吧。」王颖也从不示弱。
蒋博怡就会气鼓鼓地嘟起腮帮,小声嘟囔上一句:
「你们这些人懂什么,迟早我要去的,读研的时候再去更好。」
眼瞅着三年过去,快毕业了,蒋博怡说起旧金山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大家各自规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