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发过誓,有些东西必须被捍卫,那是西伯利亚恪守不变的准则。可黎明到来了,属于俄罗斯,却不属于古拉格。
奥列格甩开了他的领口,冷冷问:“托尔斯泰和契诃夫在哪里?”
英国庄园,听完托尔斯泰和莎士比亚的谈话后,奥列格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必须承认,自己高估了一些东西。就和当初自己用高尚的牺牲来掩盖逃避的心态一样,他不想承担太多责任,所以把能做的事做完后就抽身离开。
这些人也一样。
他知道了使自己感到恐惧的时间线错乱是为什么,也得到了「这全都是为了寻找奥列格才搞出来的阵仗」这样啼笑皆非的答案。
只从动机上来看,这其实很幼稚。还隐约带着一些「继父继母对我不太好,所以我得找亲生父母给我撑腰」的无理取闹。
但想到他们具体干了些什么事,奥列格又笑不出来了。
——太荒谬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评价,都只能被归到「荒谬」。
揍果戈里原本不在奥列格的考虑范畴,无奈这小子实在太欠揍。
自己本来就一肚子的火,又被这小子嬉皮笑脸气得拳头发痒。没看见季阿娜很懂事的站在旁边安静呆着吗?怎么到他这里就来一个久别重逢的胡搅蛮缠了?!
摆明了皮痒!
好在果戈里从小就很「识时务」,倒不是说他善于观察旁人眼色,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先级,在被排在绝对第一的优先级前,其他一切都是没必要掩饰的,可以舍弃的东西。
所以奥列格才知道了「福地樱痴」。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罪魁祸首,奥列格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他是「日本的英雄」,先不论这个名号是否存在水分,没了「书页」这种破规格的东西,日本英雄算得了什么?
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日本就能被称为「远东」了。
想要消灭世间「罪恶」的源头?别说那样令人大笑的话。
倘若他真的那样想,并且坚信自己能做到,那么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滚到奥列格面前来,亲手杀掉他。
杀掉这个曾经对着「古拉格群岛」口出狂言,声称自己犯下了「人类诞生以来所有罪」的家伙。
奥列格反倒是很好奇,当自己把他扔进「古拉格群岛」,受到质问的福地樱痴会给出什么答案。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英方的阿加莎和俄方的高尔基会去「礼貌邀请」福地樱痴。
契诃夫作为当初古拉格后续处理的负责人,也会参与「议会」。
古拉格的代言人当然就是奥列格本人,首先,他得去见见自己的律贼,管你男女老少,缺失的教育统统用拳头弥补回来。
看着十五岁,实则年龄不详的奥列格很能打,并且持续生着气。他依旧不惧怕死亡,所以要么挨揍,要么干脆把他彻底弄死,没有别的选择。
奥列格不会用威胁莎士比亚和托尔斯泰的「古拉格群岛」威胁律贼,再极端一点,即使要他杀掉那些律贼,他也不会再把他们关进去了。
“「会议」的地点呢?”托尔斯泰问他。
奥列格面无表情:“日本,横滨。”
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些人的眼神在这样问。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阿加莎和高尔基会去「邀请」福地樱痴而已。
那就避不开日本,不管是横滨还是其他地方——大概率是横滨,因为那是天人五衰选中的舞台。
奥列格没有和有名的钟塔侍从阿加莎直接接触过,不过从莎士比亚的字里话外可以得出,那位女士的脾气恐怕不算太好。
其实高尔基的脾气也不太好。
会闹起来的吧?
与其随便找个地方,那还不如就将「会议」的地点选在横滨,奥列格会待在那里,等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展开行动。
不过奥列格没必要解释这些考量,他只是用分辨不出真假的语气说:“那是个很不上不下的地方。环境糟不过西伯利亚,afia恶不过律贼,官方也暧昧得要命。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莎士比亚明知故问:“什么机会?”
“除掉我的机会。”奥列格利落回答,全然不顾季阿娜虚起的眼,和果戈里加深的笑。
他看着已经见底的红茶杯,双手合在一起,搭在膝盖上,稳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