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吃一顿锅子,舍得用五只鸡熬一锅底汤啊。
疯了吗?日子不过了吗?
你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和爹现在去附近几个镇子和县跑生意,香辣酱和野山菌酱、熏肉和风干肉的名头早就打出去了。
所以每次拉去散卖的东西都不愁卖,所以家里的不算缺银子,一年忙到头,也能存个七八十两银子。
不算穷。
就是这样他也舍不得用五只鸡熬一锅汤。
杨二舅扯一根豆芽扔儿子,让他闭嘴,“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他媳妇有些抠,别说用一只鸡熬汤了,就是用半只鸡熬汤都难得。
“难怪,我今个吃着锅子格外香呢。”兰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央求自己娘,“娘,你以后可别这么抠了。
好歹用半只鸡,家里又不缺半只鸡……”
文树嘴里塞的鼓鼓的,小鸡啄米式的点头,阿姐说到他心坎里了。
“吃你们的吧!”钱氏是谁啊,那脸不是一般的厚,给两个娃一人夹一块鸡肉堵嘴。
说:“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省点儿也没错,娘你说是不是?”
和婆婆的俭省比起来,她自觉自己还挺大方的。
老太太瞪她一眼,个没心眼的,说话就说话,点她干啥?
杨大舅哈哈笑着催大家伙吃菜。
一屋子谁不了解谁呀?
牛肉吃完,羊肉紧接着就下进去,簸箕上的青菜也没了一半儿。
满屋子都是被辣得吸气的声音。
阿文这些小娃娃,不太能
吃辣,又不甘心吃不辣的,趁大人不注意,夹着肉就偷偷往辣锅里唰一下。
沾上红油的肉送进嘴里,各个被辣红了眼,小舌头伸出来。
大人不管,乐得看热闹。
肉和耐煮的菜吃完,沥水的竹簸箕里还剩不少韭菜,算是冬天难得的青菜。
阿满夹一筷子放进辣锅里,在红油里翻滚几下就夹出来。
青绿的韭菜叶子上裹满红油,一口下去又鲜又辣,后劲还带着一股韭菜特有的甜滋滋,各位过瘾。
文海肿着嘴唇子,看阿满吃得满头大汗,他又馋了,也夹一筷子韭菜在锅里烫。
嘶着气吃完,他对阿满竖大拇指,他自己被辣得眼通红,鼻子都擤秃噜皮了,对面的阿满也就嘶几口气,吃得颇为享受。
这份耐辣的能力他看的佩服。
“文海哥,我这叫以毒攻毒,吃辣是能练出来的。”阿满不怀好意的怂恿,“吃的越多,下次再吃就觉着没那么辣了。”
“真的?”文海半信半疑,接过阿满夹过来的粉条,这玩意耐煮。
煮时呈半透明的黄色,这会儿已经成了红棕色,每一根粉条里都吸满了红油。
他吹几口,吸溜一口粉条,还没咽下去,他就又给辣吐出来了。
指着哈哈笑的阿满说不出话。
春桃递给男人一条手帕,又端起石榴汁喂人喝,含着笑教训,“阿满猴精猴精的,她的话你也信?
这点儿粉条从开头煮到现在,能不辣吗?就你这吃辣能力,还
傻乎乎的接?不辣你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