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悠闲平和的猪,这会儿暴躁极了,被围到角落,蹄子在地上焦急地踱来踱去。
嘴里不断嘶鸣着。
眼看着要被人抓住,闷头就往人身上撞去。
“王六,快躲开,别跟这畜生正面硬碰硬!”
“娘哩,不愧是养在山里的猪,就是比家猪性子烈。”刘屠户朝手心吐一口唾沫。
对师兄罗屠户招呼一声,“哥,俺进去搭把手。”
“俺也去!”
两个杀猪佬一前一后翻进松树围起来的栅栏里。
人越多,猪越怕,不要命的乱窜乱撞,被雪盖着黑泥和猪粪,被蹄子刨的乱飞。
围观的村里妇人们齐齐后仰,避开腥臭的猪粪和黑泥。
四蹄再厉害,也难敌两手,没出一刻钟,就有五头猪被按在地上。
男人们也不顾形象了,一人压头,一人直接趴猪肚子上。
两个前蹄和两个后蹄,各有两个人压着。
不让发狂的猪乱动。
“文海,你压不压得住?不行就换人!”杨大舅被猪后蹄溅起来的黑泥砸了满脸。
平时再和善的人,这会儿看压猪后腿的亲侄子也不顺眼。
“行行行,我行!”杨文海使出吃奶的劲儿,咬牙扑在猪后蹄上,两只手死死压住猪后蹄。
把蹄子深深压进稀烂的黑泥里。
鼻尖是浓郁的猪粪味道,耳边是尖利的猪嚎声儿。
一头猪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聋了,鼻子臭了。
山下张家。
芳婶、团玉加上翠花婶、何婶子、春花婶几个,忙着支大锅烧
热水。
等猪下来,得用热水烫毛刮毛,费水的紧儿。
两刻钟不到,院里的人就听到尖利的猪嚎声。
然后这不要命地嚎叫就越来越近,然后一路进了家门,直奔西跨院的水井边。
那边提前用青砖和木板垒了几个桌子,方便待会儿两个屠户杀猪分肉。
猪要一头头杀,另外四头等着排号的猪就被扔在前院的地上,嚎叫个不停。
第一头猪被按在木板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嚎声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