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出福宁殿,便听得殿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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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顺
利拿到了李长龄的棺椁,甚至连李十六的棺椁也一并拿到,便在外城寻了一处上好的墓地将二人安葬,亲在墓旁守了七日。
此时沈惟清已正式递了辞呈,交了官印,也在这日收拾好行李,跟父母道别后,径去寻阿榆。
阿榆看看沈惟清带来的居然是两匹马,有些遗憾。
“为何不带我的阿犟?”
沈惟清在坟前上了香,方微笑答道,“马儿的脚程快,可以多走些地方。”
阿榆道:“往后有的是时间了,还怕走不了许多地方?”
“未必。”沈惟清看向墓碑,“盛装李长龄的棺椁是上等的楠木所制,颇是贵重。这绝非罪人的待遇。”
“长龄兄长为官之际,人缘甚好。”
阿榆当初接到时也曾惊讶过棺椁的质地做工。
若按罪人处置,早该破席一卷丢入了乱葬岗;若有家属出面,顶多给副薄皮棺木。
如李长龄这般,不仅未被丢入乱葬岗,还用上了极齐整的楠木棺椁,实属罕见。
“若没有官家默许,便是用了,也会被丢出来。”
“所以……”阿榆脑中灵光一闪,惊异,“官家自己的意思?他自己被捅了一刀,许王也被杀了,还死了那许多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会为凌叔服孝,也会为李长龄守坟,自然,官家会心痛许王,也会心痛李长龄。
这七八年来,李长龄在官家身边的时间,比几位皇子还多。”
并且,官家的的确确在李长
龄身上投射-了太多的感情。
未必真实,只是相处多了,彼此间的联系珍视和关切已成习惯。
阿榆明白过来,“所以,官家其实也想安葬兄长,只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故意丢给了我,并趁机将我赶出京。”
“应该……不只如此。”
“不只如此?”
“许王一死,寿王该册封了!”
阿榆忽然间心里雪亮,“官家……嗬,这老狐狸,准备让寿王做好人?让你对寿王死心塌地?”
话未了,便见卢笋骑着那头犟驴,连跌带撞地往这边冲来,“郎君!郎君!”
沈惟清上前一把扣住缰绳,“何事?”
卢笋满面喜色,说道:“刚宫里传来消息,寿王授为开封府尹,择日将册为太子。寿王当即跟官家恳求,召沈郎君入朝相佐,并求官家赦免宗女赵瑜。
官家将寿王痛骂了一顿,却都应下了,还封了瑜小娘子为宜都郡主,发还魏王旧宅,赐婚沈家郎君。”
他左右瞧瞧,“你们多等片刻,指不定宫里的圣旨便到了!”
沈惟清截口道:“你现在立刻回去,就说晚到了片刻,我们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