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沈惟清与阿榆一朝欢喜后被迫分开,虽说是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可阿榆数月避而不见,那刻意疏离的意味,隔了高高的宫墙,连最粗心的安拂风都感觉得到。
寿王甚至怀疑,阿榆对沈惟清,究竟有几分爱意?
他问沈惟清时,沈惟清自己都显出几分无奈。
“最初对我有十分吧!”
“十分爱意?”
“……十分利用。”
“……”
“后来应该有五分转作了爱意。”
剩下五分,依然是利用。
沈家给了她重回正常人生轨道的希望,重新觅得幸福和安宁的希望。
至于爱情,那是附带的。
恰好沈惟清家世品貌都够,恰好她也有了那么点动心,于是两下里的优势凑到了一起,她的确是心中欢喜,的确愿意接受他,与他共觅男女间才会有的那等淋漓尽致的愉悦。
或许那时候她真曾对他有过七八分的爱悦,但阿榆的疏离让他悟出,变故之后,她那份爱悦在迅速沉落,如今能有个四五分就不错了。
这小妖精变心快得如变天,此次好容易见面,沈惟清自然不会放弃这机会。
看阿榆走出后院,似要避开他们,他立时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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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后面是一道小溪,因寿王常来往,溪边植了些花木,还有间简朴的小亭子,收拾得倒还干净。
阿榆见沈惟清总跟着,无奈地走到亭子里坐了,问道:“你跟着我做甚?”
沈惟清叹气,“你避着我做
甚?”
“谁避着你了?”阿榆不服,眉眼满是不驯,“素来只有人避着我,我犯得着避谁?”
沈惟清想了下,“嗯,你不是避我,你只是不想见我。你在等一个机会,可以心安理得地弃我而去。”
“……说什么呢?你在服孝,我还跑沈家盯着你,跟你要一个结果,或一个时限不成?”
阿榆声音很大,不掩愠怒。
沈惟清品度其意,点头。
“是了,那夜你虽应了我,但于你而言,那个约定太不确定,你后悔没给出一个时限,若到时你我依然无法有结果,你便能说服自己,决然离去。你避不见我,或者说,不想见我,都是在为离去做准备。你怕牵扯得深了,会心生不舍,无法走得潇洒。”
阿榆舌下便有些干,“我看着如此不可信吗?”
“你不是看着如此不可信,而是就那么不可信。”
沈惟清笃定地看着她。
阿榆沮丧。
这男子怎就偏对她如此准确的直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