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榆这小娘子,究竟与沈、秦二家关系关系匪浅,何况又是苏中丞的独女,小小年纪,活得如此坎坷……
他悲悯之余,自然也不愿为难她。
他想了下,和声道:“你既不是秦
家小娘子,审刑院也不用去了,在家好好陪着你秦家阿姐即可。”
还好阿榆还有个苏中丞独女的身份,若真的只是匪首之女,混入了天子近前的审刑院,他这位知院可就颜面无存了!
“是!”
阿榆应了,看了眼韩平北、花绯然,略有些不舍之意。
韩平北却扯了扯花绯然袖子,悄声道:“以后想吃美味肴馔,只能去她的食店了!咳,就当支持她吧!”
花绯然深以为然。
人心向来是偏的,二人原就和阿榆要好,如今听了阿榆那般惨烈的过去,自是为她难受,而为姐妹冒名查案,则义气之极,故而看她愈加顺眼。
韩知院发落完裴潜、阿榆,转头看向窦尚书。
窦尚书迟疑了下,低声请示许王。
“那水月若是真凶,理应由江家送来大理寺究办。如今江大夫既不曾出现,不如先将水月收监,待我亲与江大夫核证过,再依律定罪如何?”
许王看向秦萱,踌躇。
秦萱本已认罪,且前后因果都能对上,可裴潜出现后,江家忽然改变主意,将水月推出认罪,瞎子都看得出其中必有蹊跷。
窦尚书便道:“在确认真凶之前,秦萱同样不能离开京城。若查出其他实据,我等必追究到底,不会枉纵一人!”
许王微微颔首。
窦尚书松了口气,向下道:“秦萱,本官准你暂离大理寺,与秦藜叙一叙姐妹之情,亦可商量商量日后生计,但须随时听候官府传
唤,不可离开京城,你可听明白了?”
秦萱眉眼平静,向窦尚书深深一福。
窦尚书满意,一拍惊堂木,喝令:“退堂!”
虽说秦家案和江九娘案都未曾有最终结果,但只要江大夫和裴校尉有所决定,最终的结果不难判定……
韩知院心下也明白,暗叹一声,一脸和气地看一干人等退出大堂,心下却思量着,恩师、惟清、阿榆他们受的这场冤枉气,是不是该在哪里找补找补?
不只韩知院郁闷,钱少坤等何尝不是一肚子的晦气?
钱少坤心下暗骂了几声,见沈惟清、韩平北等审刑院僚属跟着秦家姐妹和阿榆等离开,跟身后大理寺僚属使了个眼色,也跟着带差役撤出,也算知趣地留出空间,让三位大员在堂上商议后续之事。
韩平北、花绯然还在门口,见他出来,韩平北黑着脸道:“你们大理寺可真会断案!一个小小粗使婢女毒杀了江九娘?这鬼话你敢信?”
钱少坤悻悻道:“你阿爹不也在上面?不也没法子?老子费了那么大劲找出秦萱,却给我整这么一出!就像刚做好一顿饭,却被人泼了一坨屎,谁不恶心!”
他也是恨得厉害,骂得极粗俗,韩平北却听得心气顺了些。
他转头看向秦萱,冷笑,“如今我倒是信了,这位秦二娘子必定心智失常!阿榆和她姐姐已经解释得那般清楚,她居然还是相信那个姓裴的!”
花绯然紧盯着秦萱,
也困惑不已,“她似乎打算跟裴少当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