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微微阖目。
她又何尝不知,内外勾结下,想按律法向拥兵自立的山匪讨要公道,几乎没有可能。
沈惟清继续道:“但如果他们归属了朝廷,翻出曾将朝廷命官灭门之恶事,未必不能跟他们讨回公道!何况裴绩成只是令秦家灭门的一把刀,便是将他正法,也不算为秦家报了仇。
留着他,待他赴京谢恩之际,必会和幕后之人联系。彼时我们或许便能看清,京城之内,究竟是谁在挥舞那把刀!”
“幕后之人……”阿榆疲倦叹息,“若连裴家都对付不了,幕后若是江家或其他朝中重臣
,如何对付?”
沈惟清低低道:“阿榆,事在人为!”
阿榆垂眸。
半晌,她道:“我知道了。”
她轻轻关上了门。
沈惟清没有再拦,深深地凝视着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于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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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回到院子时,正见阿涂悄悄地缩回房中。
她跟进去,皱眉道:“你不好好养伤,半夜三更跑什么?”
阿涂咧咧嘴,“我跟七娘说开了,想着我家也很快会去她家提亲,我开心得很,一时睡不着,就随便走走,随便走走……”
只是走着走着,不小心听到了些话而已。
阿榆点头,“若是这样,自是极好的。别怕,七娘会好好待你的!”
这该是男方家人对新娘说的话吧?为何阿榆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哦哦,这、这个……小娘子说的是。”
阿涂别扭了会儿,究竟顺着阿榆的话头应了一声。
阿榆转身要走时,阿涂又叫住她,“小娘子……”
“嗯?”
“小娘子,凡事还是说开的好。”
“嗯。”
“譬如我和七娘,今日就说开了。”
阿榆不耐烦了。
“……不是要说开吗?你有话直说。”
阿涂顿了顿,到底鼓气勇气道:“小娘子,你怪沈郎君自己做主,招安之事也不跟你商议。可……可你什么也没告诉过沈郎君。他心悦你,事事以你为先,猜测着你的心意而行。可你的心意……小娘子你自己都未必清楚,叫沈郎君如何猜得出?”
阿榆恼火地瞪阿涂。
阿
涂缩了脑袋要关门,又不甘地探出头,补了一句道:“他已竭他所能为你着想,你还要他如何?若他知晓,你从头至尾都是骗他,还想将别的小娘子推给他,怕是要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