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绯然却不说话,转眸看向阿榆。
阿榆知其意,皱眉道:“此事着实有些可疑。宣娘子知晓我在审刑院,也知晓我认识裴潜,既猜到二姐儿这边可能有陷阱,又怎会让裴潜过来?总不成她跟裴潜有仇,刻意想暴露他?可杀人的是她,又不是裴潜。”
钱少坤既羞且恼,叹道:“或许,她早就有把握,我们逮不住这位裴少当家?”
花绯然便笑着看向阿榆,“未必逮不住吧?”
阿榆那间“黑店”人虽少,人才可不少。
果然,不一时,又一名衙差来报,说道:“刚一位胖兄弟跑来跟我们兄弟说,安七娘子盯着那郎君呢,让秦小娘子莫着急。”
胖兄弟自然是指钱界。
阿榆嘴角弯了弯,眸中却有着冰水般的寒意涌动,“我不着急。我不怕他飞到天上去。”
韩平北心念一动,悄声问:“你那位凌叔,是不是也跟过去了?”
“他
应该在附近,不过太热闹的地儿,他应该不会去。”阿榆忽然皱眉,看向先前报讯的衙差,“小钱儿……胖兄弟有没有说那郎君在何处?”
“没说,不过我瞧着他报完讯后,是往瓦子后面一家门口悬着红栀子灯的酒楼去了。”
门口悬红栀子灯,意思是这家酒肆有娼妓陪客……
阿榆忽看向花绯然等人,“你们说,如果裴潜在房里面跟妇人亲热,七娘会跟过去继续盯住他吗?”
韩平北听她问得直白,嘴角抽了抽,嘀咕道:“这可为难七娘了!她再怎么着还是个未婚小娘子。何况这种事怎么能盯?不怕得鸡眼?”
阿榆哼了一声,“我不怕!”
她一弯腰出了船舱,只一纵,便已跳上了岸,飞快消失在混沌的黑夜里。
船上三人面面相觑。
半晌,钱少坤不确定地问:“她……不至于去盯着这种事吧?”
花绯然理智地分析道:“或许,应该盯着。先前这裴潜已经金蝉脱壳一次了,难保不会再来一次。”
“……”
钱少坤觉得审刑院的小娘子都挺男人的。
韩平北觉得审刑院的小郎君们都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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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子附近的酒楼昼夜喧闹,最是龙蛇混杂,阿榆没太费手脚便在某处雅阁外寻到了安拂风。
她提着剑,正拿棉球塞着自己的耳朵,一脸的晦气。
阿榆忙奔过去,问道:“裴潜呢?”
“裴潜?就刚那小子?叫了两名娘子进去,正闹着呢!”
安拂
风又往耳朵眼里加了一团棉球,虽努力装作无事,面庞上还是浮起了红晕,当真又羞又气。
阿榆这才注意到耳里正传来紧一声慢一声的女子呻吟,似欢愉,又似痛苦。
安拂风再豪阔不羁的性子,也未经过这等阵仗,自然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