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糖画的手艺人是位和蔼可亲的大爷,眼看着胡珂尔噔噔拽着小包跑过来,慈祥问:“小姑娘要什么?”
胡珂尔情不自禁地侧眸看了一眼,杜骏年低下睫,嘴角轻勾了下,示意她自己说。
胡珂尔这才跃跃欲试转过头:“什么都可以吗?”
大爷很自信,拍胸脯保证:“祖传手艺,目前还没遇到不会做的。”
胡珂尔想了想,真诚道:“我想要一条最复杂的龙……”
“得嘞,这个简单!”
“……然后看上去要像‘暴富’这两个字。”
“?”
不过大爷是个倔强的大爷。
尽管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不要脸的要求,还是三下五除二,十分行云流水地起勺、行勺,用麦芽糖浆作画。几乎是简单几笔就勾勒出神韵,胡珂尔看得入神,忍不住感叹:“好厉害啊。”
“哎,那可不。”
大爷嘴角得意地弯着笑,闲哉哉地看过来,看向一旁垂眸看着她的男人,调侃道:“你男朋友看起来有这个面相哦。”
胡珂尔又呆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啊?”
大爷扬声:“我说暴富!”
胡珂尔指尖蓦地攥紧,大脑当机地往旁边看去。
一片人声鼎沸中,杜骏
年神色并无异样(),
?(),
仍旧漫不经心地站在旁边,拿出手机闲散扫码付了钱。
那阵惹人的沉香味道好似又漫了过来,胡珂尔抿紧嘴角,欲盖弥彰地别开视线,心里仍旧跳个不停。
——几乎是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个问题。
和郑杨出来的事情,好像也没和什么人提起过,他怎么就知道了?
胡珂尔思绪轻飘飘地转了片晌,耳朵像是烧起来,突然想到某位在大洋彼岸的亲亲闺蜜。
……救命!回去再找她算账!
-
十分钟后,胡珂尔捧着热乎乎的糖画在桌子前左顾右盼地坐下。
杜骏年定的餐厅就在巷子里面,是个小三层私房创意菜,环境并不算十分幽静,布景却比较雅致。他们的位置就在落地窗边,能很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灯火璀璨的摩天轮。
侍应生为他们拉开座位,胡珂尔望着台上摇曳着光芒的小蜡烛,视线又走马观花地掠过对面那个漫不经心勾着笑意的人,心浮气热地低头舔糖画。
杜骏年先前已经提前点了菜,不一会儿正菜就呈上,色香味俱全,卖相也很精致。胡珂尔转头就看到那个摩天轮,刚凑近亮晶晶的眼看了看,就听他缓声问:“想不想坐?”
胡珂尔睫毛扑簌:“……可以吗?”
杜骏年笑:“有什么不可以的。”
自从她的红薯摔了以后,就觉得这人好像老是在那儿笑,胡珂尔指尖不受控地蜷缩,低头又舔了一口龙脑袋:“那,有点想。”
杜骏年低磁嗯了声,拿出手机,片刻之后道:“定好了。”
“喔。”
他又抬起眼:“有个合作伙伴找我,我先打个电话?”
是温和征询的口吻,胡珂尔觉得自己又有点五迷三道,好像只会说这么一个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