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喝了一声,“大胆!”
林恪之又怔了下。
阮清月笑了下,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子,这林中多猛兽,你可要当心着些。”
林恪之闻言失笑,笑容倒是疏阔落拓,很是不羁,他笑道:“小子身手不济,大可以绕着猛兽走,倒是这位姑娘身形单薄,莫要在林间迷了路才好。”
阮清月抬了下眉头,这破树林她以前经常跟小妹过来玩,哪里会迷路?
不再与他多话,阮清月将马绳递给女官,两人走了。
林恪之看着那两走远,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箭,倒觉得有趣。
父亲刚入京中任职,他随父进京,只觉京中处处繁华,人声鼎沸,却独独少了自在,这才跑到这无人的山野中找个清静,不曾想却遇到了有趣的人。
那只是个小插曲,本不该被阮清月放在心上。
但未料到没过一日,她又在街上遇到了那小子。
遇到的地方还挺特别,竟是在回春阁里。
“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林恪之眼中微亮,笑声唤道。
阮清月抬手止住了要上前行礼问安的落落,只瞧着这小子,又看他手里拿着些水粉胭脂,便想着他是给心上人来挑这些事物了,倒是个情种。
就是自己看上去明明比他大上许多,他还一口一个“姑娘”地唤着,老觉得别扭。
她懒懒地应了声:“嗯。”
林恪之觉得这位姑娘虽是生得贵气
大方,但却颇为高冷,不好相与的样子。
他笑说道:“我那日在树林中见到一汪清泉,在那里搭了个草亭,曲水流觞却也是雅意,明日我与几位好友一同前往,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也一起来?”
皇后:“我跟你很熟?”
“一回生二回熟,我与您这是第二次见面了,自然是熟的。”
“……”
女官扭头忍笑,您也有被噎住的时候。
皇后瞪了女官一下,冷眼看着林恪之:“没空。”
“好吧。”林恪之倒也识趣,不多作话,付了银子后拿着水粉便走了。
但后来阮清月听说,京中一帮新入京的官宦子弟纠集成党,私下结盟,时常厮混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再一查,嚯,好家伙,那林恪之就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林致的儿子!
阮清月甩了甩胳膊:“来了来了,本朝第一回重拳治乱党的话本要来了!可把我等急了!”
女官:“娘娘您在说什么?”
“朝中提拔了一批官员上来,这帮人指不定藏着什么祸心呢,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闹什么妖蛾子!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哀家这最毒妇人心了!”
“……娘娘,这是陛下要操心的事。”
“我这不是闲得慌吗,就当是给他提前收集证据了,走走走!”
阮清月这一走,她就走进了小树林,走到了小草亭,走到了曲水流觞那个景儿。
远远地便看见了一群公子千金们饮酒作诗,抚琴谈笑,
一瞧就知道这帮人没安好心!
她仗着这帮人都没见过自己的真容,不知她就是本朝太后,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林恪之坐在山石一侧,没有参与进他们的飞花令中,只是提溜着酒杯出神,看上去百无聊赖,意兴阑珊。
忽见得阮清月的身影,他一时惊讶,险些跌进水中,惊喜地唤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