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别院刚修缮装点好,太后就迫不及待地出了宫,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等不及殷九野下朝,就拖着女官溜了溜了。
照她自己的原话说是,老娘在这宫里憋了这么多年,可算能逃出生天了,谁他妈也别想拦我!
出了宫的太后过得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每天睡到日上三杆,每餐都要大鱼大肉,将曾经束缚着她的宫规抛诸脑后,怎么潇洒怎么来。
温阮常说,大姨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啊。
殷九野纠正她:“叫母后。”
温阮:“……”我这辈子是逃不过乱i伦梗了。
放飞自我的阮清月那就是鸟儿归了林,鱼儿入了海,自由又自在。
以前那些繁琐厚重的宫装通通扔掉扔掉,讲究累赘的首饰全都送人送人,轻履便装,浑身舒畅。
而且她就连别院里也待不住,实在是以前被关得太久了,这会儿触底反弹,她天天在街上瞎逛,逛完了胭脂铺子逛茶楼,听过了吴侬软曲再骑马入林挽弓射大雕。
并将弓递给女官:“你也来试试?”
女官:“……”
娘娘我希望您还记得,在侍候您之前,我是个绣娘。
阮清月一脸的嫌弃:“啧,宫里没把我养废,倒是先把你惯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了。”
女官微笑,习惯就好。
阮清月凑近了瞧她,又问:“你知道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后面还有两句是什么吗?”
女官:“
……小人不知。”
阮清月“噗嗤”闷笑,不逗她了。
只是她刚想抖动缰绳往前,便听得林间有个男子朗笑出声:“还有两句是嘴不会说,脑不够用。”
疏落了阳光的树林间走出个男儿郎,看着倒是个年轻后生,劲服窄袖,木簪束发。
他站在马前,抬头笑看着马背上的阮清月,拱手问好:“这位姑娘好生有趣。”
阮清月在马背上微微抬起下颌,打量着这后生,生得挺俊的。
但阮清月说话可不客气:“这位公子却不识趣,竟学什么东西挡路。”
公子面色微怔。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拱着的手对向女官:“方才并非故意冒犯这位姑娘,只是我在前方险些中了一箭,跟着找过来,便瞧见了二位,又听得妙语,顺口接了句,当真不是有意要说姑娘不是。”
他翻手抽出别在腰后的箭,递给阮清月看。
阮清月打眼一瞧,还真是自己射出去的那支。
这事儿弄得……
当朝太后林中射杀无名男子,哪个耿直的言官若是往朝上参上一本,她恐怕又要被关回宫中,不能再自由飞翔了。
“你……没事儿吧?”阮清月往前稍微探了探身子,小心地问。
“吓了一跳,但无大碍,姑娘的箭法……可谓精妙。”
笑话谁呢你这是?
阮清月撇了下嘴角,跳下马来走近了看他,很有气势地问道:“你是哪家男子?”
“林家,林恪之。”
“没听说过。”
“名微声薄
,自不惊人。不知您又是哪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