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逗着猫儿,笑意很浅。
她在画画用的颜料里掺了些东西,十分小心地请大夫斟酌过份量,不会让文宗帝有太多不适,但会让他动情心软,心防放低,神智暂松。
这东西她还是跟盛月姬学的,盛月姬当初就是在鸢尾花香里调了这种药,才叫大哥心神摇曳的。
反正那时让盛月姬来找大哥的人是文宗帝,那温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日御花园里的海棠花开
和秋千女子,是在总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总是瞒不过宫里的人,消息灵通些的人,已经摸到了陛下了圣心,比如淑贵嫔。
连着数日,睡文宗帝的女人都是淑贵嫔。
宫里的人说,被陛下冷落了许多时日的淑贵嫔要重夺圣宠了,她们的日子又要不好过起来了。
世上最强力的风是枕边风,淑贵嫔趁着皇帝在她宫里睡得舒服的这些日子,反了个水。
她偎在文宗帝怀中说:“听闻前段日子御花园出现异相,海棠深秋开花,花下有女如仙,陛下,臣妾听宫里的人都在说,那女子模样像极了温姑娘呢。”
文宗帝轻闭着眼,面色不动地问:“爱妃想说什么?”
“臣妾想着,这或许是天意吧,若是天命如此,陛下您贵为天子,不如顺从天意,将温姑娘接入宫中来与臣妾作伴?皇后娘娘也能多个说话儿的人。”
“她是孤的外甥女。”
“臣妾老家有一个远房姑嫂,膝下无儿无女,实在可怜,若温姑娘不嫌弃就好了。”
文宗帝睁眼看了看温柔依伏在自己胸口上的淑贵嫔,只轻笑着拍了下淑贵嫔的肩,却没说什么。
但淑贵嫔知道,文宗帝这是满意的意思。
她怎么会想出这么个恶心人的事儿呢,因为听说,庞涛的大军和晋亲王的旧部已经交上火了。
聪明的人都知道,表面上是庞涛和晋亲王,实际上是皇帝和温家。
淑贵嫔见文宗帝动了真格,都开始派
兵谴将,就认为温家应该真的没有翻身之机了,那温阮先前那番与她的谈话,如今也就成了她手里的筹码,不再是一场生意。
她猜想着,若是温家真的倒了,让陛下亲手杀了温阮,陛下免不得会有些难过,假如能提前给温阮安排个别的身份进入宫中,不正好可以躲过温家之祸么?
思来想去的,淑贵嫔觉得,她左右都是在替陛下分忧,陛下也一定能明白她这番筹谋,说不得以后,也能对她儿子网开一面些。
淑贵嫔想得蛮好的。
直到又过了几日,文宗帝总是梦到阮明月,睡得很不好,早朝时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太医诊过后,说陛下有轻微的中毒迹象。
就算是让文宗帝拉了个肚子,都得有人掉脑袋,更别提在床上这档子事上毒害龙体了。
要是一不小心给文宗帝整出个马上风来可怎么办?传出去天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那幅画。
查到了画上颜料里的药物。
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画到底是谁他妈送来的!
是三皇子他妈。
因为这画儿送过去之后,睡文宗帝最多的女人就是三皇子他妈,而且知道阮明月这个人的不多,三皇子他妈是知道的。
再加之以前三皇子为了让他妈更得陛下恩宠,想过无数法子,比如给他妈送猫之类的,再整这么一出,也并不出奇。
三皇子他妈把锅背得严严实实的。
三皇子他妈不愿意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