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胜利的天秤要倾向文宗帝那边,殷九野他站了出来。
“陛下隆恩,我与温阮同感荣幸。陛下所言甚是,皇后娘娘对温阮的关爱我也早就听温阮说过了,若温阮能进宫相伴皇后娘娘左右,也是件好事。”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文宗帝以为殷九野看不出他心底的盘算,笑着说话,甚至在心底略有一丝得意。
但殷九野话头一转,又说:“只是温阮最近一直在温家祠堂对着已故亡母颂经,当作出嫁前的告别,这份孝心,也恳求陛下成全。”
文宗帝脸上的笑色略略放下去:“此话何解?”
殷九野微微笑:“不若将温阮生母的灵位也请进宫去,免得这颂经之事忽然中断,对生母不敬。”
温阮与皇后同时忍笑。
皇后甚至在想,这阴九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皇后说:“说得好,本宫这就着人送个佛龛进广陵殿,将妹妹的灵位请进去,阮阮啊,这孝心可不能三
天打鱼两天晒网,得坚持才是,最好吃斋沐浴,素手焚香,如此才叫恭敬。”
温阮忍着笑,行礼道:“臣女多谢娘娘教诲,一定好生为母亲颂经。”
靖远侯悄咪咪地冲殷九野翻了个白眼,你他娘的臭小子,你捉弄谁呢?你到底是在恶心文宗帝还是在恶心我?
但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有本事,他文宗帝当着阮明月的灵位,对温阮搞三搞四!
这阮明月的灵位有点像什么呢,有点像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
文宗帝的内心不知翻腾过什么样的情绪,他只是久看着殷九野,眼神森冷骇人,他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表面上殷九野只是提了个看似滑稽的请求,但在座的人都知道内情,这个请求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文宗帝的脸上。
文宗帝以为殷九野是无心说出来的这话,无意中刺中了他心底的经年往事。
而殷九野,要的就是让文宗帝以为他是无意。
这番心计交锋,暗里博弈,文宗帝并不占上风。
就在这时候,靖远侯要死不死地委屈巴巴来了一句:“老臣舍不得,老臣每日都要去看看亡妻,若是搬进宫去了,老臣难过,陛下,不如算了吧。”
文宗帝也只好顺着话说:“既是如此,就再说吧,孤也不好让你这般难过。”
靖远侯抬手,“陛下仁爱。”
几句有的没的闲话过后,文宗帝已经不能再动什么心思,殷九野始终应对得当。
皇后已经很久
没看文宗帝这么吃瘪了,不由得心情大好,多看了殷九野几眼,越看越顺眼,有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回宫后,文宗帝坐在太平殿里写字,一种叫嫉恨的情绪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的字迹凌乱潦草。
太霄真人进殿问安:“陛下召贫道何事?”
“杀了阴九。”
太霄子抬头。
文宗帝说:“不惜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