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陆秧秧把他的那只手也握住了。
她探头到男孩的眼前,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没事了。”
她不厌其烦地同他承诺,眼睛里映着最圆的月亮。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以后,你可以完全凭着自己的想法,决定要不要杀人、决定要去杀谁。”
晏鹭词喉咙滚动,想要什么,但这时,有几只萤虫飞落回了两人中间,带回了张百里的消息。
陆秧秧抽出一只手接住了它们,不久后告诉晏鹭词:“他接到段怀了,萤虫很快就会带着他们找到我们。”
晏鹭词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抿了抿抿唇,轻轻应了声“好”。
为了方便跟张百里他们会合,陆秧秧不再继续向前,而是在附近找了个足够隐秘的落脚地,在周围布好了防御。
忙完了这一切,她招呼晏鹭词过去靠着树干坐好,开始给他检查身上的伤。
掀开外袍,男孩果然没有好好上药,小腹的血仍不断地从里衣往外渗。
陆秧秧连忙掏小布袋,但小布袋里也没有现成的药了,她只找到了一盒药粉和药水,要现把它们倒在一起、等一段时间和成药泥才能用。
她只能手忙脚乱地照着薛盈附上的字条把它们倒好,然后耐心地等着它们成泥。
趁这个时间,她感应了一下晏鹭词体内的犬兽秘咒。
很快,陆秧秧就明显得感受到,晏鹭词身上的禁术松动了许多。
果然正如她猜想的,青铜戟的灵脉被抽后,身为玄门中人的罗义便就此死了,他用灵力所设下的术法自然也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作用。
她马上把这个好消息给了晏鹭词听!
“等之后,我们找个更妥帖的地方,我试一试,不定能把你身上的犬兽秘咒解开。”
她得欢天喜地,晏鹭词的反应却同她想的截然不同。
他警惕地盯住她:“我不解。”
“为什么?”
陆秧秧不解。
“你明明被它折磨得那么难受。”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难受!”
晏鹭词的态度极为强硬,甚至是激烈!
“我不要解开!”
他极快地讲道:“我原本厌恶它,是因为,我以为我一旦屈服于它,就会完全听从那些人的使唤。我宁愿死,也不要彻底变成他们的狗。但是你告诉我,他们根本命令不了我,我是你的,我只会听你的命令,那就没关系。”
他坚决地看着她:“只要不杀那条狗,我就会一直受制于它,会因为它痛苦。你现在喜欢我,就不会忍心我受折磨,就不会离开我!哪怕以后你不再喜欢我了,我身上有你的秘咒,对你还是很有价值,你就不会丢掉我!我不解开,绝对不解开!”
“晏鹭词。”
陆秧秧怔怔地听完。
“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难道她一直以来的表现,就那么像是随时会抛妻弃子的人渣吗?
晏鹭词不肯跟她对视。
“你现在喜欢我,对我好,但我又不可能一直是这个样子。再过些年,我会变老,会变丑,到时候,你肯定……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注7)。”
这个陆秧秧知道!
这一瞬间,她简直福至心灵:“才不会呢。我们西南山谷没有秋冬,一年四季都需要扇子!我绝对不会用完了、玩腻了就把你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