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剜了他一眼。
沈执即刻没了声儿,一句话也未再说。
灯火皎皎,姜眠的眼直视她,半晌吐出口气来,不再追究:“饿了吗?”
沈执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姜眠问归问,却没打算听他反应,算来沈执有近一天未进食,这样身体当然是受不了的,她取了粥水来,给他喂了下去。
夜半时分,漫天的星子高悬,风声寂寥。
沈执用完了粥,轻轻扯着姜眠的衣襟,低声道:“夜很深了,你上来陪我一同睡罢。”
姜眠沉默的换了寝衣,睡在外边,虚虚地将头偎他身旁,脸埋得看不见半分,“不会压着你吗?”
“不会。”
沈执垂下眼帘看她,本以为她要再说话,但久久过去,才见她问下个问题,“……疼得厉害吗?”
“有点……或许你……”他像是认真一想,未受伤的手穿过她的后腰,贴在怀中紧了紧,“你亲亲我,说不准就不疼了。”
姜眠忍不住恼了脸,“什么跟什么?胡说八道。”
但过了会儿,她仰头,轻盈的吻在他唇边落下,沈执将脸贴着她,心满意足地一笑。
姜眠心底切的一声,不就是想骗她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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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禅位四皇子时,已是所有人意料之中。
大皇子萧册谋权篡位,最后死于长公主之手,可在年暮之际,彻底压倒他的却是接而的一出事。
长公主萧明毓自杀了。
皇室多波折,便是元帝也想不通,他受千万人俯首敬拜,内里家族竟不堪至此。
元帝病来如山倒,监国之权落至了四皇子手中,谦逊聪敏之姿跃于所有人面上,得了不少民声和赞许。
京中若说谁最春风得意的,当以跃居国舅身份的裘洛楚莫属,连以往的恶臭名声也盖不住国舅的光辉,一时京城侯爵门府择婿之选。
当然,国舅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裘洛楚去了将军府探沈执的伤,还没进门,便被小厮挡住了,“国舅爷,我家夫人说了,将军病中呢,不宜下床见客,您就先回去吧!”
“啧,不见你家将军,进去喝口茶总行吧?”
小厮笑嘻嘻道,“我家夫人还说了,裘侍郎都成国舅了,哪缺这口茶呢,要真缺了,出门东转便是酒肆茶街!”
裘洛楚不由得皱眉,看着将军府的门匾,又觉得连口茶都不给喝便赶人的作风有些似曾相识,“她还说了什么?”
小厮门清儿,装模做样的学道:“夫人说:‘拜拜了您’!”
“嗬!”
沈执确实被姜眠拘着在床上养伤,这养伤之名着实好用,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去玄霄营,还能日日和姜眠呆在一处。
连梦都是甜的。
姜眠帮着沈执换了大半个月的伤药,怕他伤口触水,沐浴时会帮着擦洗,有时候沈执难耐的表现控制不住,便会低低地喊她名字。
姜眠望着与他清隽面容分毫不符之处,头皮发麻,“不行。”
沈执气息不稳,眨眼复睁开,雾气茫然,“为什么?”
“你伤还没好。”
他嚅喏,“不妨碍的,眠眠……”
姜眠看着这色令智昏的人,都快气笑了,“那也不行。”
沈执巴巴地眨眼,他这辈子也不想再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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