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摔在地上,伸出右脚不停的踩着、跳着,我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见他整个人宛若从高峰跌落到了谷底,像一个真正的疯子,嘴里狠狠的咒骂,还不过瘾,牵来他的马,让他的马肆意践踏那只可怜的头。那头眼见着要四分五裂,部分凹陷了下去,眼球爆裂,被生生挤了出来,无辜的在草地上翻滚着。
见了杨仪的疯状,我心中除了悲哀,忽又生出悲悯。这悲悯既是为诸葛亮的,也是为魏延的,更是为杨仪的。诸葛亮死前还是选择保杨仪而弃魏延,而杨仪到底没有明白这其中的良苦用心。我也嘲笑起八年前自己的幼稚举动来,那时候的自己使一些微小伎俩就妄图调解二人的纠缠与矛盾,殊不知这世上,最难揣测、也是最难调和的,还是人心。
八月,汉中的秋风已经很凉了。我看着远方,又是一季秋收,金黄的田野上,将士们的粮食,长势格外好。可惜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我是从这个时候真正开始感受到彻骨凉意的,从杨仪身上,我看到了季汉的未来。实际上,自他离开的第一天始,季汉国祚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作者有话要说:
还剩一点
不定时更新吼
不瞒各位说,写结局的时候自己都哭成狗了,缓了两天……
第113章续二
从成都到梓潼其实并不是太远,我却觉得走了很久。
快入冬了,眼见着连建兴十二也快要结束了。
见到李平的时候,他正在喂马。不过短短几年,他从养尊处优的尚书令、太守等一干重职上陡然跌落下来,成为一介布衣,也开始过起了风餐露宿的生活。眼见着冬天快要到来,他身上的衣着仍旧单薄。
李平背对着我佝偻下身子,拾掇着干草,然后铺放进马槽之中。尽管已然落魄,做着这些最为卑微低贱的活,他的身上却保持着从前的干净整洁,哪怕不小心抖落了一粒尘灰,他也立刻能注意到,并且即刻拍去。
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令人恐怖的细节。流放的生活并没有使他逐渐沉淀安静下来,即便到了这里,成了任何人都看不见、微小如蝼蚁般的存在,他却还能淡定的保持着过往的生活习惯。没有酒,他就以水代酒;没有人与他说话,他便同马儿说话。
他在保持清醒,竭力使他自己不会在这个年纪因为这样的生活节奏而加速衰老与迟钝。
他到底还想做什么呢?
我先一步来到李平的住所,摆好饭菜和酒等他,一时无聊,打量起这件屋子。有些陈旧且破败,但至少他的儿子李丰继任了江州都督,他的日子估量着也不至于太惨。
看他长久未至,我索性自己先泡上了热茶。刚喝了一两口,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转过头去,笑着对李平道:“李大人好。”
李平似乎未想到屋里早已经有人,但看到是我,却并不太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
这让我觉得有些无趣。
“大人劳累,请坐。”我继续道。
入冬后,天总是黑得格外早些,朔风透过并不严密的窗缝渗了进来,连我此时穿着厚厚的冬衣,也觉得有些han意。而对面的李平却并不在意,仿佛早已习惯。他有些冷意的轻哼了句:“夫人远道而来,应是夫人劳累,某一副残败身躯,不足挂齿。”
“李大人还是这么爱贬损自己。”我道。
“早已不是什么大人。”李平道:“夫人慎言。”
“是了。”我也笑笑:“是我失误,一时忘了改口,可您也会仍会觉得这样的称呼听上去悦耳动人,好听百倍吧。”
“李大人有多久没听到人们这么叫您了?”我问李平。
李平脸色有些微变。
“我记得仿佛是……三年了。”我自顾自地掐了掐手指。
“诸葛丞相于五丈原身故了。”我对他道。
“这样震惊天下的大事,人人皆知,还用得着夫人特地奔来此地告与某知?”李平突然冷不丁的笑起来。
“你很高兴?”我盯着他,问。
“夫人哪里看出某高兴了?”李平道:“无非是自嘲,丞相一世英名,却于壮年折在了五丈原,而某年逾六十,却仍缩首此处。”
“大人想回成都了吧。”我不再想和他打哑谜了,直接一语道破。
“大人在此处过得还算不错,虽有些狼狈,但我从您身上,竟没有看出一丝颓靡与沮丧。您在等什么?等陛下的诏书,在丞相身故后,重新唤您回成都主持大局吗?”
此时的李平听我如此言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