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眯起眼,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淡淡道:“自然是该补偿的。”
“叶渐离”朝他点了点头,笑得高深莫测:“沈家主这般心胸宽广,想必也是能够接受鄙人赠予的各种惊喜了。那么,多谢了。”
……
谢沉渊以叶渐离的身份进入了沈家的传承密室。
当他进入密室之后,那扇大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缓缓推动,以一种缓慢而又规律的形态自动合拢。
谢沉渊颇有兴味地看着面前那间漆黑不见五指的石室。
他能感觉到这石室中有人,但他并不慌张。
他的心中甚至还充斥着一股萧索的无趣感——对手太弱小,而他太强大,不管是什么游戏,总是逃不过猫捉老鼠的模式,是永远不可能尽兴的。
猫可以戏弄老鼠,抓了放,放了再抓,而猎人也可以在暗处等待自己的猎物落网,最后的奖励将是无比丰厚。
这都是他应得的。
他抢占了叶渐离的身体,掳夺了聂棠的符篆技能,现在就该换上最令他满意的身份了。
他当然不可能以叶渐离的名头去夺得沈家家主的身份。
叶渐离跟在他身边太久,为他做过太多事,在玄门造成的恶劣影响是永远无法消弭的。
而沈陵宜却完全不同。他从小享受“天才”的赞誉,被当作沈家唯一继承人培养,他的形象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更加有趣的是,整个玄门都痛恨他,畏惧他,恨不得他横死街头,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却能够用沈陵宜的身份,成为玄门最正面的中心人物。
他将在光明与黑暗之前无缝切换,将最光明与最黑暗玩弄于股掌之间。
忽然之间,石室墙壁上的灯幽幽地、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那火光的颜色十分怪异,是灿烂的金色。
原本挂在谢沉渊脸上的、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他神色怪异,仿佛戴着一张僵硬的面具。
而聂棠,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她的双手摆在膝上,手腕上的纱布白得刺眼,看上去就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学生:“谢先生,真好,我们又见面了。”
谢沉渊:“……”
他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聂棠还是坐在椅子上,抬起一只手抵在下巴上,微笑道:“看来谢先生很诧异。可是,这不应该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还活着这个可能吗?”
聂棠撑住椅背,缓缓地站起身来:“那天在汉陵底下,您对我的谆谆教诲,我都铭记于心。但是有一点,您说错了。”
“之所以我每一次都能做出跟你预计得一模一样的反应,不是因为你算无遗策,而是我故意这么做的。”她抬起那只包裹着纱布的右手,指尖轻柔地抚摸过粗糙纱布下的伤口,“现在,终于到了我收割成果的时刻了。”
谢沉渊冷笑着重复了一遍:“收割成果?就凭你?”
“您在年轻的时候就跟魔修一起在外修行,那个魔修教过您许多东西,可能偏偏就忘记告诉您一件最重要的事,不要随意用别人的鲜血来滋养自己的魂魄。因为,在这个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公平的,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