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东西,就注定要受制于人。”
聂棠微笑道:“现在,我就让您亲身来体验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身不由已吧。”
她话音刚落,谢沉渊整个人都仿佛凝固在原地了。
他惊讶地发现,他从叶渐离那里抢过来的身体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就像一只灌满了水泥的麻袋,他的肩头仿佛压上了一顶千斤重担,就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其实我能够理解那位魔修为何不告诉您这个秘密,因为在当时,您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只渺小无力的蝼蚁,就跟我在您眼中是一样一样的。”聂棠道,“他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说太多,反正你也将命不久矣。”
“可是我知道,因为我是从古代修真界回来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我同你真正不同的地方。”
谢沉渊的额头开始沁出层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脸颊则不自然地抽搐着,他相信聂棠没有必要也不可能用这种一下子就会被轻易揭穿的谎言来诳他。
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
那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他必须要放弃叶渐离这具身体,重新去寻找下一个新身体,同时还要再花费更多时间洗去聂棠对他的影响!
他从来都是果敢的人,既然错误已经造成,就不会浪费时间怨天尤人,而是直接弃掉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和他的全盘计划,清零重来。
可是,当谢沉渊想要从身体中抽出魂魄逃逸时,他突然发觉,他最引以为傲的灵魂转换术失灵了!
不管他曾经多么仰仗这个手段,百试百灵,还利用它无数次死里逃生、化险为夷,总而言之,它就是突然失灵了!
谢沉渊的额头上本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汇聚成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往下滴,落在青石地面,晕开了一个深色的圆点。
他再也维持不了那种淡定的、胸有成竹的表象。他的身体不断发抖,脸上的肌ròu完全扭曲,面目狰狞。
“所以,当你不能再离开这具身体,也不能再使用你的灵魂转换术的时候,你其实就是一个废物。一个没我看得更长远,又丧失了保命绝招的废物。”
谢沉渊当时在汉陵底下对她说过:“你知道你到底输在哪里了吗?”
他是多么意兴飞扬、不可一世,可是现在,整个局势一下子逆转过来,那个占据了绝对上风的人还是聂棠!
她又模仿着他当初教训她的口吻,微笑道:“现在,您知道您到底输在了何处了吗?您终究还是个大人物,呼风唤雨多年,大家都是那么敬畏您,无论如何,我也必须给您安排一个符合您身份的结局。”
她这句话刚说完,沈陵宜就从石室后面绕了出来,没好气地说:“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早点把事办完,就早点结束,等下还能睡个午觉。”
他真心觉得没有必要跟谢沉渊说这么多,趁着他病要他命,时间拖得太久,说不定还拖出夜长梦多来。
再者,聂棠在汉代陵差点没命,这是用鲜血换来的优势,怎么也得立刻乘胜追击,不要继续拖延时间给谢沉渊翻盘的机会!
聂棠被他怼了一句,还好脾气地笑了笑,很乖地退到了他的身后,轻笑道:“好的,都听你的,你动手吧。”
到了这种收割胜利成果的关键时刻,她当然会想要亲眼看看谢沉渊脸上震惊乃至恐惧的神色,结果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反倒是一步一步最终达成目的的过程令她身心愉悦。
她站在沈陵宜身后,朝着谢沉渊微笑着做了一个口型,无声道:“永别了。”
一道炙热而又绚丽的红光亮起,快狠准地从谢沉渊的胸口穿过,让他的心脏在这一刹那停止跳动,让他魂魄在这一弹指间遭受重创、支离破碎。
他们看见那一片又一片的魂魄碎片飞散在空中,化为脆弱而又微弱的点点光斑。
沈陵宜在完成了致命一击之后,立刻停手。勾陈虽然服帖地停留在他的掌中,却又因为嗜血而蠢蠢欲动,不断闪烁着幽幽的血色。
沈陵宜等待了整整一分钟,突然回过头,问道:“你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