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滋润成原样。只见她缓慢地睁开双眼,靠着心里的恨意,提气说道:“良贵人啊,就是菱香,她都知道。失去第二个儿子时,我真想随着他一起去了。若不是良贵人,告诉我事实,让我起了斗志……复仇,恐怕我早就不活了。”
芸儿也从胤禛口中知道,若不是良贵人菱香出手相救,恐怕胤禛也不会安然逃出宫中。可她却也记得良贵人为了富贵名利对自己的背叛。但芸儿也是有恩必报的,所以才让八阿哥胤禩回到良贵人这个生母的身边,想来这也是良贵人最想要的。可她现在得知,她不仅做了这些,还暗中相助过通嫔,便对她的恨意渐渐消退了。
芸儿似在恳切求道:“姐姐,现在你还是要活下去,你的仇还没有报啊!你要挺下去!”
通嫔听了倦怠一笑:“挺不下去了。”许久,她又定睛看向芸儿,是那种十分期许迫切的眼神,“所以,我的仇你要为我报!万頫……万頫你曾视他为亲儿,你会为他报仇的对么?”
说到万頫,芸儿又何尝不想念,这想念中又何尝没有心痛?于是她点点头:“他是我的亲儿,谁害的他,我就要谁偿命。”
这时候,通嫔的女儿被rǔ母领了进来。这是六公主,如今四岁了,长相恬静,很是乖巧懂事。
“额娘。”六公主轻声唤道。当她看到自己额娘如今已经面容憔悴到脱相,她便渐渐地吓哭了。
通嫔伸手过去,六公主缓慢地朝自己的额娘而去,握住她的手。通嫔紧紧握住六公主的手,感叹道:“纯悫,若不是苏麻姑姑垂怜,这孩子必是个苦命的。芸儿,我……走以后,她便是你的女儿了。我信你,定会当自己的孩子照拂,只有交给你,我才能安心。”
六公主听说自己的额娘要走,擦了擦眼泪问道:“额娘要去哪里?会带纯悫也去么?”
通嫔强挤出笑容:“纯悫,额娘去的地方太过遥远,你不能去。不过你不用担心,等额娘去了那里,额娘就不会再生病了。纯悫……纯悫有贵妃娘娘照顾,定能安然长大成人,将来嫁个好人家。”
六公主听了这话,心里头是不愿意接受的,可她什么也没说,只以哭泣的泪水来表达。后通嫔悔恨地对芸儿道:“澜乔……是我叫你成为皇上的嫔妃,你这遭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不起你,若是有来生,我们都不做这宫里头的女人……”通嫔渐渐力衰到谁都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最后直到她放在芸儿身上的手坠落,芸儿这才意识到,通嫔她撒手人寰了。
“姐姐……姐姐……”澜乔忍不住的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心里像被刀割。她想使劲的摇晃,将通嫔唤起来,可她摸向她的身体,已经消瘦的一模便是骨头了。如此,芸儿也不忍再扰通嫔的安宁。
只是她却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哭泣是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是从未有过的肝肠寸断,她不怕让人听见,不怕让人看见,她想哭,因为她失去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和她在宫里相依为命的一个人。
纯悫见芸儿哭,自己便也哭,只是她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她以为自己的额娘只是睡着了。
小菁忍不住在旁哭着告知道:“娘娘,我们娘娘她若不是盼着您回来,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她们……她们太狠心了。”
芸儿因着小菁的这一句话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她面带肃杀之气,起身将六公主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后满怀怨恨地走了出去。
见众人也在院内哀鸣,芸儿忍不住冷冷一笑,心里头觉得他们都不是真心。她不愿见到这些人的假仁假义,便即刻抱着六公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芸儿径直来到承乾宫南书房。玄烨刚刚处理完一些有关弹劾明珠的事情,见芸儿抱着六公主而来,他便起身绕过桌子迎过去问道:“芸儿,怎么了?可是……”
芸儿将六公主放到玄烨怀里,落泪道:“皇上,通嫔她……她去了。”
玄烨一听,立时双眼噙泪,下巴颤抖地看向芸儿。他抬步要出去,芸儿却拦住:“皇上,姐姐她因为久久吃不饱,得不到医治,所以瘦的都脱相了。姐姐生前爱慕皇上,她是不会想让皇上看到她那副样子。所以,臣妾恳请皇上,还是别……见了。”
听此,玄烨停下脚步,怅惘地看向自己和通嫔的女儿,问道:“那……那她可有什么遗愿?”
芸儿听此,怅然回道:“姐姐能有什么遗愿,不过是要臣妾和皇上好好待六公主。可她却也走的不安心,毕竟她的两个孩子都没了……”
芸儿是想告知玄烨真相,可她忍着没有说出来。她明白,就算玄烨对自己真诚坦露,可他是皇帝他可以,但自己却不可以什么都对他说。就像血滴子的存在,她永远都不会让玄烨知道。至于德妃造的孽,害死通嫔的孩子,芸儿知道这定也是因为德妃怨恨自己,冲自己而来的。可现在若是让玄烨接受这一切,自己又没有真凭实据,恐怕也难以服众。所以,芸儿决定先隐忍不说,待一切水到渠成,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揭穿德妃,绝不会让她多活一日!
通嫔死后,灵柩停在咸福宫内。自那日以后,僖嫔和端嫔皆日日惶恐不安,因着太后闭门不见,她们便时不时地去长春宫想要向芸儿解释。芸儿只见了她们一次,没容得她们说什么,只说了这样一番话:“本宫不听什么解释,本宫重视的是你们是否有悔意?这……通嫔娘娘的遗体就在那咸福宫,有悔意的人,真心悔过的人定会到她遗体那里痛悔哭泣。你们谁哭的时间长,谁哭的伤心欲绝,本宫就相信谁的悔意大,本宫就可以原谅她。”
如此,僖嫔和端嫔便即刻跑到咸福宫,跪在通嫔的灵柩前,比赛式地痛哭了起来。通嫔生前的婢女小菁就在那看着,看着她们,心里确也知道贵妃娘娘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小菁很乐意看到她们的下场。
大约哭到两个时辰,端嫔哭的累了,便道:“僖嫔妹妹,事情你是主使,下令打人的也是你,不如你就到贵妃娘娘那里认了吧?”
僖嫔瞪了一眼端嫔,继续用绢帕抹泪道:“端嫔你这是要让我将这事揽了啊?休想!娘娘说了,谁哭的更伤心就说明谁可以脱罪,我自然是要哭的,以表明我内心的悔过。”如此,僖嫔便哭的更加大声,且哭嚎道:“通嫔啊,你就这么走了,真是叫姐姐我好伤心啊!”
如此,两人又哭了近两个时辰,直哭到天色黑了。两人见小菁走了,没人看着便都歇了下来。僖嫔道:“这娘娘要咱俩比哭,总要有个先不哭的,否则咱们不是要哭死了。”僖嫔说着,脑袋无力地垂着,她已经饿的发昏,又因为长时间哭泣,脑袋沉重地像块发沉的西瓜,耷拉着。
端嫔也是这副样子,可却不肯认输,只坚持道:“你若不肯先放弃,我自然是不会放弃的,咱们就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