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只是他觉得,这句话说了是念母子之情,可这情还值得他念么?
可到底人心都是ròu长的,他的这一番话足以令德妃心肠滚烫,感动至极。
其实胤禛是知道宫外那个娘娘才是自己的亲额娘,可知道归知道,他就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一向视自己为亲儿,百般爱护自己的皇后崩逝了。为此胤禛痛不欲生,久久跪哭在皇后的塌前不肯离开。直到玄烨将自己哭晕的儿子抱走,胤禛这才算是离开。而过了不久,又有人告诉他,德妃不是他的生母,旁人才是。这些在胤禛的心里,好像一个又一个重击,令其无法消化。
可他无法反抗,皇阿玛要带他出宫,他就只能出去。但他也有他的逆反心理,且为这逆反心理,他就偏认定德妃是自己的额娘。左右现在胤祚没了,德妃对自己也是十分的好,即使这种好是那么的若即若离,让人感到不实在,可因着胤禛的叛逆,他还是让自己接受这份母爱,渴盼这份母爱。
但本能就是本能,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和口中所出的话,总是那么的不相称。
回到自己的偏殿,胤禛坐在桌前,也无心思看书,只托着腮帮子想着自己的心事。后他不禁念叨:“苏培盛,你说我和十三弟长的像么?”
苏培盛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始末,且宫外的娘娘与胤禛相认时,苏培盛作为胤禛的近身随从也是在的。但这毕竟是在宫里,又是在永和宫,谁敢真说出来。
故苏培盛瞟了眼门口,后憨嘻嘻道:“都是万岁爷的儿子,如何会不相像?不过都说咱们四阿哥长得模样最好,功课也是最好,怪不得皇上最是喜欢咱们四阿哥。”
胤禛有些自卑道:“是么?皇阿玛是最喜欢我么?”
在这方面旁观者清,苏培盛便是斩钉截铁地道:“那自然是了。难道主子您不知道,皇上建的畅春园,可是单独为主子您建了个镂云开月,只说给您居住。”
胤禛却落寞道:“可皇阿玛终究还是最眷顾太子的,毕竟太子是皇阿玛一手抚养长大的,那毓庆宫也是给太子一个人住的。”
苏培盛脱口道:“太子不是没娘么?”
听到这个,胤禛突地怅然道:“没娘?我有娘么?谁是我娘?”
苏培盛明白胤禛的心情,知道这里面的复杂,却也不好安慰什么。
几个月后,虽是过了正月仍旧天han地冻,但胤禛宁愿坐在宫后苑的亭子里,也不愿意回去。
苏培盛怕冻坏了胤禛,便劝道:“主子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若是冻到了,可如何是好?”
胤禛气道:“我不回去,我干嘛要回去!都围着那十四弟转,额娘眼里也没有我。”
苏培盛听了这话,无奈的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因为宫里忌讳,他便先瞟了瞟四维,见四周无人他才开口道:“主子啊,您这是何必呢。那德妃娘娘不是您的额娘,宫外头的娘娘才是啊。您……您也心里明镜似的,那德妃但凡有了自己的儿子,便是连见你一面都是不肯的。您啊,就别钻牛角尖了。”
虽是这样,胤禛心里就是有对芸儿说不出的怨意。总之这事叫他心里不痛快。
最终,胤禛也觉得天气冷了,便来到乾清宫东暖阁。玄烨因着葛尔丹的战事,在年前亲征去了,故东暖阁里便只剩下三岁的胤祥。
见是自己的哥哥来了,胤祥从圆凳上跳下去,跑到哥哥面前:“哥哥,哥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