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念不高兴了起来,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夜不归宿。
“我去找他。”鹿念咬着唇,想叫人给她更衣。
杏雨吓了一大跳,“不行啊,公主,没有陛下的允许,您是不允许出宫的。”
鹿念,“那我去求父皇。”
福康也急了,鼻尖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实在没有办法,他躬身长揖,低声道,“奴才会马上把他带回来。”
下午又下起了小雨。
一直到了黄昏,请过安用过晚饭,鹿念回了宫,在自己小塌上打盹,听着外头雨打芭蕉的声音,有一下,无一下。
宫灯的火光似乎晃了晃,啼莺进门,“公主,福康公公到了。”
福康身后领着一个人。
鹿念飞快从小塌上下来,看清福康身后人的模样后,鹿念怔在了原地,良久,轻声问,“是谁干的?”
福康公公低着头,“灰隼营的切磋,都是双方自愿的,刀剑不长眼,难免有些损伤。”
少年身上的血腥味已经被强行洗去过一遍,刀被卸下,寒冬腊月的时候,为了快点来见她,他唇还有些发白,右手折掉的骨头隐隐作痛,身上创口被雨水淋湿了,越发钻心的疼。
纵然他变成了这狼狈模样,围攻他的那些人,也都没有讨到什么好下场。
他脾气傲,以往对战时,就从来都不会央着叫人手下留情。
莫说这次还连带着她的名誉。
他从小没有把丧命看得很可怕过,只当平平淡淡,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鹿念听了福康描述,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不是福康及时赶来阻止……
秦祀现在是她的人,再不受宠,她到底也是个公主,皇家血脉,金枝玉叶,她喜欢的人,由着别人这么作践?
“我明日都会去告诉父皇。”她对福康说,“他是我的暗卫,如今只是留在灰隼训练,谁给他们的特权,把他依旧当做营里的人一样对待?”
当然秦祀也有错,不该答应下来,一对多那么多人。
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又护短,那些人的错处自然更大。
福康只能连声应诺,他完全没料想到,这小暗卫在她心里的分量会如此之重。
灰隼营里那些看碟下菜的小人,这次倒是踢到了一块铁板。
福康褪下后,室内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时安静,只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
“你是我的。”鹿念开口,语气里带了几分固执。
她轻轻抚上他的面颊,看他睫毛颤了颤,似乎是身子本能的反应,想躲开,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像是他们初见时那样,由着她抚过自己面颊。
她轻声说,“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哪里都是她的,也只准听她一个人的话,陪她一个人,想她一个人。
女孩身量纤细,杏眼格外干净明澈,“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放你出宫自由。”
少年脸色煞白,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听到了方才那句说不上训斥的训斥,让他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