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就是这么逐渐传开来的,尤其当灰隼营里逐渐有人得知,鹿念只是个不得宠的公主,且生母已经逝去时。
她背后并无过多仰仗,秦祀更只是她手下养着的一条狗。
秦祀现在依旧每周回营里训练,不过,他不再需要出那些刀尖舔血的任务,吃食,服饰,他现在所有的,和他们的差别一下都拉得如此之大。
一切都只因为他得到了公主的垂怜。
有差别,自然有嫉妒,嫉妒心,自然会驱使着人做出各种各样疯狂的事情来。
这天训练结束,秦祀默不作声的穿好自己衣服,准备离开,唐义勇叫住了他,“先等一下。”
唐义勇比他们大了七八岁,也是从最低级的雀升上去的,以前秦祀还在灰隼时,他负责他们的训练。
“最近长出息了。”唐义勇随意挑起落在地上的一把剑,随意上下打量着他,似笑非笑。
少年正在飞快拔节,虽然依旧是一身普普通通的黑衣,身上的血腥味道已经收敛掉了很多,垂目站着,愈发显得清挺颀长,和以前在灰隼时的模样越发差别。
唐义勇示意身后人过来,“江七,你来试试,看他手上功夫退了几成。”
少年往后跳了一步,面无表情的躲开了那忽如其来的一刀。
他的身体本能并没有退化。
他知道灰隼营的规矩,只要接应下来了,等于默许了生死随天,比试时都是刀刀见血,根本不存在单纯的比划,他现在已经不属于灰隼,而是属于她,对这种命令之外的事情,他没有必要接受。
室内光线昏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门已经被闭上。
唐义勇讥诮道,“不留下给我们看看,看端仪公主的贴身暗卫,水准到底如何?”
……
鹿念这天晚上睡得不怎么安稳。
她半夜口渴,披衣起床,她没有去叫醒在外守夜的侍女,而是冲着窗外叫了声,“四四?”
并没有人回应,月明星稀,庭内竹枝垂着,被风微微刮动,不见那个人影。
女孩细细的眉蹙了起来。
她知道,以往这种时候,秦祀都会在,只需要她叫一声,便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窗前。
翌日清晨,秦祀依旧没有回来。
她思及这件事情,心里总觉得不安,叫啼莺去找福康打听。
不料,一个时辰还未过去,福康公公亲自随着啼莺回来了。
“公主,秦祀今日休沐。”福康垂眉顺目,毕恭毕敬,“后天才能来继续服侍您。”
休沐?
“我明明告诉过他。”鹿念说,“叫他训练完立马回我身边来的。”
毕竟年岁还小,纵然再不受宠,她依旧是公主,金枝玉叶,尊贵无比,眼下语气明显的显示出了自己心情的不悦。
她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平时时时刻刻有秦祀陪着的生活。
当年父皇和母亲都说过。
他是属于她的,也只属于她。
“估计是和旧同伴见面太高兴了。”杏雨说,“毕竟,秦公子年龄也不大,正是爱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