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却无笑声。
似那杂草不生,孤雁不过,万物不现的冰原,几头误打误撞迷路在冰雪中的恶狼瞧见了位垂死的冒险者,露出尖锐的獠牙以及那双饿得发红的眼睛,在那冒险者倒下之时,便蜂拥而去,三下五除二,啃了个干净。
南淮想,这老村长想得大概也是这样,觉着多余了许多。
他是人,岂是狗,焉能用啃?
村长见南淮不回答,又说道:“跟你实话说了,俺今年其实才八十八岁,老鸨子的肉太腥,都是骚味,打铁老头的肉太硬,跟铁似的,小孩还没发育,其他又没啥肉,思来想去
,还是老头子的肉最好吃,您看,这样成不?”
“咔嚓!”
一根木枝在南淮的脚下断成了两截。
村长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南淮是被自己这些话给弄得烦躁了,不禁有些恐惧,生怕这孩子突然暴起把自个当成了盘中餐生吃了。
吃也不要紧。
但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吃了,也未免太煞风景了些。
想要表达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老村长搓了搓手,正想开口,只听南淮说道:“到了。”
村口到了。
老村长愣了一愣,揉了揉疲倦的眼睛,顿时,愣住了!
眼前,死去的村民很安静,他们肩靠着肩膀,围坐在的一块空地上,面对面,没有笑容,没有说话,但脑海中就不自觉地出现许多曾经的画面。
青楼的老鸨子又从村外哪个山庄招来了漂亮的姑娘,一路吆喝着村里的大老爷们拿着闲钱过来玩,隔壁打铁老头家的火又烧着了屋子,全村的人各家提着水桶从村外的小池塘奔
来灭火,就连青楼那些个姑娘也都纷纷而去。
说白了就是饱个眼福。
老村长也没拦着,想着村子里的这些大男人一天天不好种地,成天成迷于女色也算不上啥好事,时不时弄啥动静出来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本流干的泪水也在下一刻哗哗落下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擦着衣衫,忽而又瞧见,那原本死去的三人还在,并没有进入南淮的肚子里,这令他更为惊讶。
他满是惊奇的看着南淮:“你没吃啊?”
“我本就不是食人魔。”南淮淡淡道。
老村长神情呆滞,这才发觉,是自己误会了南淮,从开始,他就错了。
后来,错得越来越离谱。
这世间,怕没有再比他愚蠢的人了吧!
他这般想着,或许没有想错。
他垂下头:“对不起。”
南淮出于礼貌,回答:“没关系。”
“原来,你真的是人。”
南淮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没错,我是个人。
天空黑得耀眼,遮住了很多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