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并未有自以为的那样迷眷余琅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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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宴席,余琅易些微发晕,他连着敬唐爷爷奶奶的那杯酒,再加后面被叔婶敬的,一共喝了三杯白酒。
不晓得是因着冷遇而凉薄,当然更多是对唐鹭家人长辈的谦敬,他皆仰头而尽,利落爽快。唐鹭悄悄拽他衣摆,他冷淡垂眸觑她,如若未视,喝完酒就自己夹几筷子菜咽下。
唐鹭心里难受,后面就也不再管他了。
要喝就喝去,他母亲不也对她说过过分的话,唐鹭自己还生气呢。
后来回到镇上,因着闵知节的芥蒂,余琅易也不好再睡沙发,就被叔婶带去他们那边休息下了。
半夜十二点多时给唐鹭发消息,告诉她自己认真爱她,是真心实意地爱。
唐鹭很矛盾,也没回。
如果只是周太一方面反对,或者仅闵知节一方反对,唐鹭都还能稍稍坚持些。可是奶奶的话很明显,选择余琅易,就意味着从此不认这个家了。而周太的要求也过分,三年生两胎,莫说唐鹭现在根本不想生,就单算算时间,三年一共三十六个月,怀孕一胎十个月、备孕两个月、产后月子+恢复至少两三个月,两胎差不多就得三十个月时间,中间休息六个月……不对,生了娃之后就没得休息了,还得带宝宝。
这是唐鹭怎样也接受不了的,除非余琅易自己生、自己养。
算了,她就狠心闭了闭眼,自己睡下了。
隔天早上过来,唐鹭给他准备了早餐。
闵知节从昨晚直接表态不同意之后,今天对余琅易便恢复了待客般的客气礼节,称呼始终都是“小余先生”,也不再过问他的事业与家庭情况,疏离得无有言辞。
家里煮了适口的玉米粥,拌了小菜,唐鹭又在镇上的老店买了灌汤包和油条。
原本以为与他回来后,可以牵着他的手,带他去自己喜欢的各个店吃吃逛逛,没想到这样潦草收场。
余琅易用完了餐,他们中午十一点多的高铁去沪都,下午飞机,暂时还早。闵知节就说道:“吃完了出去逛逛吧,看看有没什么要买的。”
大抵也不想和余琅易共处一个屋檐下。
其实余琅易除了存心的、或者吵架、开玩笑时候,露出东北腔,平时普通话字正腔圆,几乎听不出来。若非昨天的车票和身份证从口袋滑落,唐奶奶也不会这么早发现,那他至少还能有两三个月的缓冲期让老人家接受。
五月底江南小镇的清晨,阳光已经热烈,但空气中仍缱绻淡淡的凉意。护城河边柳条随风轻拂,余琅易牵着唐鹭的手指,忽而低头睨她:“昨晚发的消息咋不回?”
他的眼皮有点厚,不晓得是否一整夜没睡踏实,他的丹凤眸就这样,如果没睡好,从侧面看便可看出眼皮微微厚。只昨晚的酒意却是已经散了,嗓音低磁。
唐鹭攥着男人修劲的手,应道:“昨天太累,一回来洗漱完就睡了,早上才看到。想着你要过来,就干脆没回了。”
余琅易哂了哂唇,凤目灼灼地瞪着她看,或者是冷笑又或质疑。
唐鹭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掖着没问出口,他就想问她为什么不敢坦诚她爱他,为什么这样连同她的家人,把他撇于孤立。
但他不问。他有他做为男人的体面和含蓄。
唐鹭就也不答。
她今天没绑头发,柔顺的长发密密地垂于肩后,她仰起头,坦然正经地回望上去,一点也不躲闪。
余琅易就无话说,捏她小脸蛋,笑了笑抬头望前方。
不确定是否在生气,但那副冷隽的侧颜,茫远的眼神,让唐鹭心底微微地惧意。这个男人高冷起来,自有一股震慑的气质。他此刻的高冷中,有一种被辜负的落寞。
等提早吃过午饭,两人便出发去沪都。高铁上,两人并排坐着,看窗外呼啸而过的平原农田和一栋栋江南风格的小房子,余琅易攥过唐鹭的手说话,问她怎么想。
他挺拔鼻梁下薄唇轻启,黑色的瞳孔似能直透人心。
唐鹭只好回答说:“……先给我几天冷静下,我想想再答复你。”
余琅易听得心都直发凉,这个女人,永远对她的期望值别太高。从前总被埋怨不够爱她的是自己,现在他特么掏心掏肺地对她,念她,沉迷她。可她的情感呢?分分钟爱得非你无谁,分分钟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