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赶工,没两天钱蓁蓁就勾完了一副针织手套,手套整体是奶白色,掌心位置加织了粉色肉垫图案,整体看上去像个萌萌哒的白熊爪。
可惜肉垫图案织得有点儿歪,她轻扯着调整了好久,也还是那副样子,只能无奈地靠在阿淼肩头,柔声问:“我第一次织这个,不太熟练,将就用吧好不好?”
她好像在撒娇,阿淼忍不住环抱她,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语气回答:“我不在意,能有这个我就很高兴了。”
钱蓁蓁笑了笑,抓起他冰凉的手掌,套上手套比了比大小,又自顾自地嘟囔:“好像空了点?”
她起身去了卧室,找出一双黑色的男式薄手套,让他戴上之后,再戴上她的作品,“这样是不是更暖和?”
阿淼低下头,双手并拢又张开,略显歪斜的粉色肉垫图案也跟着动了起来。他抿唇微笑,用力点头,“嗯!”
深秋的草场变成了灰蒙蒙的淡棕色,牧草早就收割结束,只剩下大片的短茬,还有一圈圈蚊香盘似的收割痕迹。种在草场边缘的一些乔木依然泛着常青的色彩,宛如伫立在旁的忠诚卫士。
钱蓁蓁陪阿淼来放风筝,夏畅正好过来检查过冬饲料的储存情况,做完工作后,帮他俩拍了很多张照片。
阿淼兜起卫衣的帽子挡风,仰头望向升高的风筝拉扯长线,倒退着越走越远。
夏畅注视着越变越小的身影,低声询问钱蓁蓁:“那张脸是真的吗?还是跟上次的暗谍那样,戴了人脸面具?”
钱蓁蓁望向天际翱翔的风筝,回答:“脸是真的,我摸验过几次了。”
夏畅皱起眉,“那他和阿淼——”
钱蓁蓁打断他,说:“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就当他是阿淼吧,要是不自觉地表现出怀疑情绪,反而会露馅。”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远处草场上的阿淼似乎没了力气,扯扯风筝线后,慢慢坐到了地上。
夏畅眸光一凛,“他的身体是不是有点问题?”
钱蓁蓁没接话,稍稍等待片刻,才快步走向前方,脸上又浮现出惯常的灿烂微笑,“阿淼!”
听到她的呼唤,阿淼垂下眼,看了看掌心的鲜血,悄悄抹在身畔的草茬上,随后擦擦嘴巴,吞咽唾沫,确认唇齿都算干净后,才重新戴好手套,起身迎了过去。
“要回去了吗?”
“对啊。”钱蓁蓁小跑到他面前,帮忙收起风筝,又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关心道:“温度在下降了,咱们回家吧,小心别感冒。”
阿淼抱着风筝点点头,握紧她的手,跟夏畅道别离开了。
回到木屋后,他把新拍的照片全都挂了起来,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在摆弄拍立得,说要学使用方法。
钱蓁蓁从抽屉里找了盒相纸给他,教他怎么拍照,他就跟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有空就咔擦不停,不过多是自拍和情侣照,很少拍单人的钱蓁蓁。
直到又过了一周,他忽然提出要求:“我能去基地里面看看吗?”
“怎么,在这里待着很闷吗?”钱蓁蓁笑盈盈地问。
阿淼摇头,小声回答:“不是,只是想去拍点照片。”
“拍照片?”钱蓁蓁微感惊讶,状似不经意地问:“做什么?”
他摩挲着手里的拍立得,“不做什么,就是……拍点照片。”
钱蓁蓁犹豫了下,还是带阿淼进了基地,她本以为能发现新的猫腻,结果阿淼真是去拍照的,仿佛一位带着好奇的景点游客,想要多多地留下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