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蔚接过药膏,周晓蕾也没多问,拿了新买的热水瓶到了外头去冲洗干净。
姥姥语气责备:“你这孩子被烫到了,还不赶紧拿药涂,疼不疼啊?”
“没事,就溅到一点点。”
“要不要姥姥帮你涂啊?”
“我自己来就行了。”
梁蔚在硬板床坐下,拆开纸盒,拿出药膏,挤了点在手上,淡淡的药膏味盈满鼻息。心里却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手被烫到的?
姥姥夸道:“这陈医生人还挺好的,还会给你买烫伤膏,现在的男生这么细心的不多了。”
梁蔚涂完药膏,又倒了点鱼汤,喂姥姥喝。姥姥喝了两口,接过她手里的碗和汤勺:“我自己来吧,你手还疼着呢。”
梁蔚笑说:“涂了药膏也不痛。”
姥姥:“等姥姥出院,你得请你陈医生吃一顿饭。虽然你们是同班同学,但人也没有帮忙我们的义务。这转院和做手术的事儿,也多亏了他,得好好谢谢人家。”
梁蔚应声:“我知道了。”
姥姥又说:“晚上你小姨陪我就行,你回去休息。”
梁蔚看了眼充了百分之三十的手机,想了想,还是登录微信,点开陈鹤森的头像。两人的聊天记录,就停在姥姥转来六院的那一天。
梁蔚手指在输入框里打字,发了个谢谢两个字。她握着手机等了一分钟,他没回复,估计是在忙。
姥姥刚喝完一碗鱼汤,梁蔚又给姥姥倒了一碗,哄着姥姥家喝下。她再拿去手机,两人的聊天界面有了新消息。
chs:谢什么?
梁蔚咬着唇,发了条信息。
梁蔚:谢谢你的药膏和热水瓶。
chs:药涂了没?
梁蔚:涂了。
接下来,他又没再回复。梁蔚放下手机,周晓蕾洗完热水瓶进来:“蔚蔚,你早点回去吧,我看这天有点黑,估计等会要下雨了。”
梁蔚扭头看了眼窗外,一道白色的闪电贯穿云层。梁蔚拔了手机充电线,把姥姥喝完的保温桶拿在手里:“那我先走了,小姨。”
“赶紧回去吧。”
梁蔚乘坐电梯下楼,没想到刚走到住院部大门。一道惊雷轰隆响起,顷刻间密密匝匝的雨珠就砸了下来,雨声如滚珠子。
梁蔚心里叹口气,雨丝被风裹挟着往大厅里吹来,她小腿感到一丝凉意,梁蔚往大厅里站了站,正想要不晚上不回去算了,和小姨将就着睡一晚,忽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没带伞?”
梁蔚回头,是陈鹤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的。梁蔚点点头,陈鹤森扬了扬手里的黑色雨伞:“走吧,我送你回去。”
梁蔚眼里露出明显的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陈鹤森说,“我今晚没班,现在也准备回去。”
陈鹤森撑开雨伞,梁蔚杵在原地,犹豫了两秒,走进了他的伞下。他的伞很大,容纳两个人还绰绰有余。鼻息间闻到女生身上的一缕清雅的馨香,淡淡的味道,陈鹤森眸光微动。
雨珠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清晰入耳,梁蔚庆幸雨声够大,掩住了她的心跳声。
陈鹤森清咳一声:“刚才在交班,没看手机。”
他是指后来没回她的微信的事儿。
梁蔚抬头看他:“没事。”
陈鹤森的车就停在住院部的露天停车场,不算太远,短短几步路,似乎格外漫长。陈鹤森从外套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下,他的车灯闪了闪。
陈鹤森撑着伞一直把她送到副驾驶座,替她打开车门,梁蔚钻了进去,车门被他从外头关上,连风和雨都一并隔绝在外。
陈鹤森拿着伞,绕过车头,从另一侧收了伞,上了驾驶座。
梁蔚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他被雨打湿的肩头,她有片刻的失神。陈鹤森关上车门,对上她的眼眸:“怎么了?”
梁蔚别开眼:“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