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蔚站在人群之外,定定看着他,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动怒的样子,面色冷峻,看起来十分有距离感。他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梁蔚短暂失神片刻,陈鹤森已经近在身前,他眸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烫着了没?”
梁蔚下意识把手背在身后,摇摇头:“没有。”
陈鹤森又扫了眼地上的银白色金属内胆碎片:“得赔你一个了。”
梁蔚没听清他说什么,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
陈鹤森下巴点点地上的热水瓶。
梁蔚瞬间明白了过来:“没事,我自己买一个就好。”
话落,她脑袋发热蹲了下去,伸手要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手腕忽然被捉住,他的手指有点凉,温度落到手背,梁蔚眼睫一颤,心跳瞬间快了几拍。
他拉着她站了起来,极自然地收回了手:“别收拾了,等会有人来清理。”
梁蔚迟钝地点了点头。
她回到病房,周晓蕾说:“刚才外边闹哄哄地干什么?”
梁蔚还未回答,邻床的阿姨就说:“病人家属来闹事,要打医生。”
周晓蕾好奇道:“是因为什么事啊?”
邻床阿姨叹气:“就他家老头子做了手术,没几天就闹着要出院。医生迫不得已给他办了出院手续,他家老头子没听医生的话在床上静养,伤口没恢复好,就来医院闹事了呗。现在呀,什么人都有。”
姥姥冒出了一句:“医生的话不听,那还来医院看什么病。”
周晓蕾笑了声:“哎,妈,你这话说得好。”
老人家笑眯眯道:“是吧?”
周晓蕾说:“妈,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点。”
周晓蕾附身,准备去拿床头柜旁的热水瓶,她没找到,抬头去看梁蔚:“哎,蔚蔚,你看到热水瓶了吗?”
梁蔚:“小姨,热水瓶刚才让我给摔了,我现在下去到便利店去买新的。”
周晓蕾直起腰,关心道:“怎么摔了,那你烫着了没?”
梁蔚摇头:“我没事,我现在下去买,顺便买两瓶矿泉水上来。”
邻床阿姨出声:“我这暖水壶还有水,你先倒点给老太太喝。”
梁蔚出了病房,护士台前的热水瓶内胆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大理石瓷砖也被拖了一遍,光可鉴人。
刚才的那一场混乱好像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境,梁蔚低头,抬手碰了碰刚才被陈鹤森指尖触碰到的手腕,似乎那点温度还残留在肌肤间。
梁蔚思绪收拢。
梁蔚到了楼下,挑了个质量比较贵的热水壶,又去隔壁的药店买了烫伤膏。先前热水瓶砸到地上,还是有些许热水溅到她的手背,此刻虎口除微微泛红,还有淡淡烧灼的疼意,密密麻麻漫上来,不过还能忍受。
梁蔚买了烫伤膏和热水瓶回去,周晓蕾说:“你回来了,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梁蔚掏出手机一看,屏幕是黑的,按了开关键也没反应:“没电了。”
周晓蕾说:“陈医生刚才来过了,拿了个新的热水瓶和烫伤膏给你。”
梁蔚微微一怔。
周晓蕾走过来,要去看她的手:“哪里烫伤了?”
梁蔚缩回了手:“没事,就被热水溅到一点,没什么大事。”
周晓蕾把药膏递给她:“赶紧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