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森笑着轻声反问:“哪里不好?”
梁蔚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店里的老板从后厨出来,眼尖地看到了门口的陈鹤森,热情地叫了声:“陈医生,来吃饭啊?”
陈鹤森声音含笑:“是,带了个朋友过来。”
老板说:“那赶紧进来呀,外面冷,别等会冻着了。”
两人前后进了门,老板的目光率先落在陈鹤森身后的梁蔚脸上,暧昧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你这朋友倒是第一次见。”
陈鹤森说:“高中同学。”
两人来的时间刚过饭点。这会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听到陈鹤森这话,这才收回了视线,拿着抹布过来擦干净其中一张桌子:“陈医生,坐这吧。”
陈鹤森领着梁蔚过去,两人面对面坐下,餐单就贴在桌上,陈鹤森说:“这里的葱油饼不错,要不要尝尝?”
梁蔚点头,她和陈鹤森各自要了一份牛肉拉面。
等待面上来的间隙里,梁蔚主动挑起话题:“你和这家老板很熟吗?”
陈鹤森看了眼手机:“蛮熟的,这老板曾经是我导师的病人。”
这时老板端着面从后厨出来,听到两人的谈话,笑眯眯说:“我那会是在工地上班,后来因为从高处跌落摔伤在六院住院一阵子,那时候陈医生也刚来六院不久,是我的管床医生。出院后,我的身体也不允许再在工地工作。我就干脆在六院附近开了一家面店养家,好在陈医生时常带些朋友来光顾,这店才能开得下去。”
陈鹤森笑笑:“那也是你们家面店的味道确实做得好,不然就我偶尔带上几个朋友来吃饭,也只是杯水车薪。”
老板被夸得眉开眼笑:“还是陈医生会说话。”
梁蔚看了眼他,他态度真挚,这话不是随口敷衍。她又想起他以前在高中的时候,班级的男生都服他,或许这就是原因所在。自幼家境殷实,生来天之骄子的他,却也能共情于那些为温饱挣扎的人,而不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相待。
从面店出来,陈鹤森又开车她送回了住处。梁蔚不免多想,他待她这般,是因为她和舒乔姐认识,还是因为他们的同班同学。转念又不想不管是哪种,他大概都会这样周到。
梁蔚回到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护肤品放到行李箱里,那天她回去得急,什么东西也没带,就连身上的这件大衣外套还是小姨的。
梁蔚在抚市的这几天,每天都和陈鹤森保持联系,主要也是定期跟他汇报姥姥每天的情况,他也会提醒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期间,舒乔姐也打来一次电话,问过她姥姥的情况。一周后,姥姥再次做了次脑颅ct检查,脑出血情况稳定。确定了转院时间,就在这周三。
姥姥转移到六院的住院病房的第二天,陈鹤森跟着吴教授来病房查过一次房。吴教授的身后除了他,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医生,几人都穿着白大褂。但即便是寻常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也与其他人不同。
梁蔚当晚在医院陪床,让周珍和周晓蕾回她住处休息。周珍和周晓蕾连续陪护了将近两周,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支。
陈鹤森来查房时,她刚好在给姥姥掖着被角,姥姥嘴上还念叨着我不冷,梁蔚皱眉,板着一张脸,色厉内荏道:“你昨晚都有点鼻音,被子盖好,你不是说要乖乖听话吗,不让我担心吗?”
陈鹤森站在吴教授身后,不动声色地轻扬眉梢,就听到吴教授说:““老人家,你外孙女对您真孝顺。”
梁蔚回了下头,视线不期然地撞上吴教授身后的陈鹤森。他眼底含着清浅的笑意,梁蔚心下一跳,姥姥说:“哎,她是孝顺,医生,我这手术什么时候能做?这医院,我都待烦了。”
老人临老了,就成了老小孩,说话肆无忌惮。
吴教授也不觉得冒犯,耐心的解释了两句,说要等脑外科医生来看下她的脑颅ct片,是否可以耐受麻醉,才能确定手术时间。
陈鹤森基本没怎么开口,直到他和吴教授走出病房。梁蔚松了口气,听到姥姥问她:“蔚蔚,你那个高中同学长得确是俊,他有没有女朋友?”
梁蔚心下一沉,垂下眼皮:“我不知道。”
姥姥没察觉到异常,低声说:“这孩子我看着喜欢,接人待物也看得出家教良好。不知道我家蔚蔚以后的对象是什么样的?”
梁蔚牵起嘴角笑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这个了。”
姥姥说:“哎,姥姥老了,想喝我外孙女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