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太子冷嗤一声,不去打理大爷,对胤禛道:“老四,准噶尔使团那边怎么样了?”
胤禛回话道:“回太子的话儿,使团一口咬定,使者重伤在身,无法谈判。”
太子道:“着太医去看过了?”
“看过了,”胤禛道:“但使团的人不让太医进门,尽数轰了出来。”
“哼!”太子冷声道:“他们便是无理取闹,借风撒邪,想要拖延谈判,拖延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左右人证物证具在,策凌敦多布也在我们手上,看他耍甚么花样儿。”
第一天副都统重伤,食的是清粥小菜。
第二天副都统还是重伤,依然食的是清粥小菜。
第三天副都统还是重伤,一脸重伤三天,也是能忍,食的还是清粥小菜。
不知是不是云禩的错觉,总觉得副都统一连三天喝粥,每顿喝一小碗,身上的肌肉都少了,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看来“断食减肥”还是很有成效的。
副都统也是个能忍的,一连三天都这么吃下来了,但问题也来了。
副都统的确是受罪了,大家伙儿也解气了,但他们在宁夏呆的时日太长,随行的兵丁都需要粮草,宁夏的确会提供他们粮草供给,但是也提供不了太多,多半的供给全都是从京城和其他地方调运而来。
众人齐聚府署的堂屋,大爷胤褆形色匆匆,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忙碌,粮草一向是他管理的。
大爷将文书全都摆在案桌上,道:“准噶尔的使团拖延谈判,他们吃的是清粥小菜,不需要浪费多少粮食,然但凡拖延一天,咱们消耗的便是一整个军营的粮食。”
除了送亲使团的消耗,宁夏府署还要派兵保护他们,开支也大大提高,如此消耗下去,粮食肯定是不够用的。
大爷的脸色一贯比较阴鸷,如今蹙起眉头,更显得肃杀阴霾,道:“从京城出发,咱们带来的粮食是四个月的口粮,如果再这么耗下去,需要早作打算。”
也就是说,使团多留下来一天,他们就要消耗更多的粮食,怪不得副都统这么能忍,吃清粥小菜也不想谈判。
胤禛冷声道:“准噶尔的使团,应该是一早就做好这种打算,消耗我们的粮食,等拖到最后,谈判之事,我们一定会放缓底线,任由他们杀价。”
嘭!
太子狠狠一拍案桌,道:“到了本宫的地头上,还敢跟本宫顽这些阴险的,好啊!好得很!”
大爷道:“当务之急,是解决粮草的问题,我已经令人去调派粮草了,保守估计,再调配两个月的粮草过来,有备无患,只是……这宁夏的兵丁,都不擅长舟师,也没有甚么太好的水手,但是粮草最好用舟运。”
四爷胤禛接口道:“不防令太子手书一封,着黑龙江之兵,便宜行事,押送粮草。这黑龙江一带的兵丁擅长周师作战,对于水运粮草也有一定的心得,由他们经黄河调运粮食,也能叫人安心。”
胤禛说起国家大事来,果然头头是道。
云禩坐在堂上,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果然是隔行如隔山,云禩再一次确定,这劳什子的储君,自己是做不得的,难道多拿一些工钱,多穿一件美丽的衣裳,云禩就是为了坐在堂上,操心宁夏水手和黑龙江水手哪一个更适合舟运粮草么?
太子道:“好,便按照老四的意见,庶吉士立刻草拟文书,叫人拿着文书,前去黑龙江调取粮草。”
“是。”渊吝立刻应声,当即便去草拟文书。
鄂伦岱道:“可是……咱们虽然调取了粮草,但是准噶尔使者若是在咱们这里白吃白喝,咱们便要供着他?这也太吃亏了,糟心的很,怎么想个法子,叫他们不能装病?”
国家大事,云禩不在行,但是论起这些来……
云禩挑唇浅笑,道:“调取粮草的事情,诸位兄长操心便是了,这等子小事儿,交给弟弟罢。”
众人看向云禩,道:“你有法子?”
云禩点点头,道:“自然有法子,而且这个法子简单的很,足以叫准噶尔的使者自己显形,不再装病。”
四爷心中狐疑,但他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席上,太子却没有他这般沉得住气了,追问道:“到底是甚么法子?”
云禩简练的道:“吃。”
“吃?”众人不解,鄂伦岱道:“八爷,您就别卖关子了!”
云禩笑道:“其实很容易,就是吃。准噶尔的使者连食三天清粥小菜,起初肯定很难忍耐,但是如今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难忍耐了,说句大白话儿,便是皮了,习惯了。”
其实这个和减肥一样,断食减肥就是要吃清淡的,而且坚持,嘴里没味道,就勾不起食欲。副都统一连吃了三天清粥,看来他已经熟悉了清粥的味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越来越难捱,只会越来越习惯。
云禩道:“这个时候我们就该给他一些外力的……勾引。”
减肥最怕甚么?最怕美食的勾引!
云禩道:“我们就在准噶尔使者面前,大鱼大肉,看看他甚么时候禁不住勾引,自行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