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鄂伦岱生得俊美无俦,若是和大爷胤褆比,也能将大爷给比下去,才是真真儿京城第一美男子。但鄂伦岱天生不喜欢别人讨论自己的容貌,听一次打一次,所以京城里便没人敢讨论他的容貌。
鄂伦岱除了秉性乖戾,除了不喜欢别人讨论他的容貌之外,还十足不拘小节,放浪不羁,因着家中荫庇,还有鄂伦岱对火器十足有研究,鄂伦岱又是家中的嫡子,所以康熙也很器重他,本给了他一个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职,这可是紫禁城内的侍卫老大。要知道这年头大内侍卫,全都是皇亲贵胄之后,有头有脸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宫里做侍卫,如此一来,距离皇帝最近,时不时便会出现一个康熙的“至交好友”,方便飞黄腾达。
所以领侍卫内大臣这个职位,不只是品阶高,如果没有头等和脸面儿,就算是上任也坐不稳,很快会被挤兑下来。
鄂伦岱能胜任这个职位,可见他的身份和手腕儿都不是一般的花架子。
但很快的,鄂伦岱又被康熙降职了,因为犯事儿。听说是鄂伦岱失职,让他的亲戚家在京城中走了火儿,火器走火那可是大罪,具体的事儿谁也不清楚。
老九道:“鄂伦岱就被皇阿玛给贬了,变成了一等侍卫,现在是散秩大臣。”
鄂伦岱可谓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不过人家不在乎,”老九道:“我看他做一等侍卫做的挺欢心的,毕竟领侍卫内大臣还要天天忙碌,他本就是个纨绔,能得闲指不定偷着乐去呢。”
云禩一听,这鄂伦岱精通火器,上过战场,不畏生死,立过功,家里有爵位,又是嫡长子,关键还生得俊美,怎么听怎么像是男主标配。
老十道:“我也听说过鄂伦岱一些个事儿,据说他和礼部尚书家的儿子下棋,结果输了棋……”
“我也听说过!”老九争先恐后的道:“我也听说了,他输不起,当时抡起棋盘就把人家脑袋炸开花儿了!这事儿都闹到圣上跟前去了。”
云禩挑挑眉,这……这性格浓烈了一些。
老九又道:“鄂伦岱性子乖戾的紧,不只是外面儿人躲着他,家里人也都看不惯他,听说他仗着自己是嫡长子,就一个劲儿的挤兑家里的弟弟,他父亲一过世,更是猴子称大王,弟弟的庶母去世,他都不让人家入祖坟的,闹得沸沸扬扬。不止如此……”
老九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听说不曾,佟国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闹到皇阿玛跟前儿去了,说是请皇阿玛下旨,杀了他的儿子!”
说起这八卦来,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都是滔滔不绝的。
“在说甚么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颇为“和善”,众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最怕说人八卦的时候,被人给抓住,幸亏抓住他们的并非鄂伦岱本人,而是……
便宜四哥。
胤禛不知甚么时候来的,站在他们背后。
老九拍着胸口,道:“四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吓着我了。”
胤禛平静的道:“习武之人,本该如此。”
四爷都来了,没道理叫他站着,众人请胤禛坐下来,老九来了兴趣,道:“八哥八哥,四哥会养鱼,你让四哥教你。”
云禩诧异的看着胤禛,道:“四哥还懂养鱼之道?”
胤禛不着痕迹的道:“年少无知的时候顽过一些,现在不顽了。”
老九道:“不顽了也知道门道,四哥你给八哥说道儿说道儿。”
四爷胤禛道:“八弟怎么想起养鱼了?”
云禩不方便说空间的事情,所以干脆道:“忽然想起了,在家里拾掇出一方鱼塘,便打算养鱼,也算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罢。”
胤禛道:“往日里在上书房那会子,咱们还能讨论一二,但如今,我已然不养鱼了。这养鱼费时费力,且玩物丧志,不养也罢。”
普通的鱼不养也就罢了,这空间里的鱼,肯定是要养的。
他们正说话儿,便听到有人笑着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占我的雅座儿。”
说着,便听得“噔噔噔”的声音,有人从庆丰楼一楼顺着楼梯上来了,走得很急。
跑堂儿的一路阻拦,道:“大爷,大爷您慢些!楼上真真儿是有贵客,不方便叨扰,大爷!”
云禩一听大爷,还以为是大爷胤褆来了,不过显然此大爷并非胤褆,有人风风火火的从楼下走上来。
他穿着一身行袍,因着天气热,缎子袍,缎子靴,柔软的缎子质地衬托着来人高挑的身量,打眼一看,仿佛一位翩翩佳公子。
容貌精致到惊心动魄的地步,一双略微狭长的吊梢眼,但看着也太似奸佞了一些;高挺的鼻梁,鼻翼小巧,但在这个讲究元宝鼻的年代,也太没有富贵相了一些;唇角带勾,总是微微上翘,笑容也显得太过轻浮了一些。然这些缺点,聚拢在一起,反而成了此人的优点,怎么看怎么契合,怎么看怎么好看。
“鄂伦岱?”老九低呼一声,真是说甚么来甚么,禁不住念叨,刚刚他们还在讨论鄂伦岱,这会子鄂伦岱就找到门上来了。
鄂伦岱是佟国纲的长子,因此也被人唤作大爷。
那跑堂儿的一溜烟儿跑过来,点头哈腰的道:“真真儿是不好意思,您看,您常坐的雅座儿有人了,要不然,小的给您再介绍一方雅座儿,就在那面儿呢,也临着窗,风景那是极好的!”
鄂伦岱看见是四爷、八爷、九爷和十爷四个人,并没有一点子畏惧的模样,施施然走过来,扬起一抹嚣张的笑容,道:“原来是各位爷大驾,怪不得掌柜把我订好的座位都给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