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剑与剑相撞发出声刺耳的铮鸣,灵气成波纹状激荡开来,重重掀起墨色的长发。
慕之蝉眼神冰冷,心中的暴戾与怨憎翻涌不停,施展出的剑招杀意凛然,招招致命,丝毫没有平常的半分温情。
见深被慕之蝉的眼神刺了一下,心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他面沉如水,但并未拔剑,仅仅只是用刀鞘抵挡从各种刁钻角度袭来的水剑。
只是元婴初期的慕之蝉终究不是渡劫后期的见深的对手,境界压制的实在是过于严重,不过几十招慕之蝉手中的水剑被见深击落,掉在了灵草之间。
而见深顺势桎梏住慕之蝉的双手将其扣在了自己怀里,接着,有一缕极淡的幽香从怀中人身上传来,令他眸色微深。
但下一秒见深便感到自己的脖颈处猛的传来尖锐的刺痛,垂眸一看,只见慕之蝉发狠似地咬着他的脖颈,瞬间就见了血。
“……蝉蝉。”一声冗长的叹息从唇边溢出,见深将左手覆住慕之蝉的后脑,手指轻轻插在他的发间,顿时,清凉的灵气从掌间倾泻,先是流入到慕之蝉的识海,再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无声无息的在吞噬着什么,消灭着什么,驱赶着什么。
几缕黑色雾气从慕之蝉的身体中挣扎着涌出,随后,便被一张如水膜般的东西简单粗暴的网了起来,被见深不动声色的收回到了储物戒指里。
毕竟……他还要靠着这个找到幕后之人。
慕之蝉本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明,咬在见深脖颈处的嘴也松了开来,当理智回拢,口腔内弥漫着的血腥味令他错愕的睁大了眼,怔怔的望着此时正把他紧紧扣在怀里的人,喃喃道:“师尊,我……”
“你中了咒。”见深嗓音低哑道,插在慕之蝉发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揉搓着,眸色变得很深。
“咒?”慕之蝉下意识忽略对方的后半句话,皱起眉想自己到底是何时被下了咒。
“此咒名为「勾心」,是一种上古禁术,知道它并能施展它的人寥寥无几,「勾心」能将修者心底最恐惧、最痛苦的记忆或者是幻想放大数倍,从而令修者逐渐沉浸于浓烈的负面情绪之中,一步一步走向自我毁灭。”
“「勾心」最可怕的地方有两点,其一是它可以不借助任何媒介远程施咒,只需施术者在识海中构造出那人的相貌,书写出那人的名字即可;其二是中咒者无知无觉,它无法被医修治愈,也不会被高修者察觉,在旁人看来只会认为这是被心魔所控。”
见深抱着陷入沉思的慕之蝉旋身坐在了一块巨石上,骨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的扣在对方的腰间。
慕之蝉没注意他们二人的姿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何人给他下了咒,为什么下,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那为何师尊却可以……?”慕之蝉抿唇问道,未尽之语消失在唇缝之间。
“因为你的识海对我不设任何防备。”见深缓声说道,手指卷起他的一缕墨发把玩,“此咒藏匿于修者的识海之中,你知道的,识海乃是修士最为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旁人侵入便可轻而易举的毁了他。”
“哪怕是最相爱的道侣识海也不会向对方打开,更恍若是中咒之人。”见深神情淡淡,斑驳陆离的阳光散落于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美面庞,宛若落入凡尘的神祗。
慕之蝉的目光不知怎的被那一张一合的唇所吸引,淡红色,微薄,但却很饱满,就是不知亲起来会不会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蝉蝉?”见深轻轻扯了扯慕之蝉的头发,立刻唤回了对方思绪。
慕之蝉身体一僵,略显慌乱的驱散脑中大逆不道的想法,而在意识到对方唤他为「蝉蝉」时耳尖在顷刻间泛起了一片红,磕磕绊绊道:“师,师尊……你怎么这么叫我?”
“嗯?不可以吗?”见深低笑出声。
“倒也不是不可以……”慕之蝉揉了揉发热的耳廓,又在心里默默补充完后半句:只是显得有些过分亲昵了。
而且似乎十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被这人这么抱过了,感觉……倒有些微妙。
见深没有再继续接话,只是眉眼舒展,唇角微勾,满身冷意在面对慕之蝉时总会消逝不见。
“我还有一疑问。”慕之蝉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陌生情绪,抿唇问起他刚刚很在意的一个问题:“您说此咒为上古禁术,可施展的方法如此简易,也未曾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但既是禁术,又怎会这般容易?”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施展此咒,只有体质为「天引流体」的人才可做到,然而这种体质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培育的。”
“至于培育的方法……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见深没有在继续细说到底是怎样的残忍,而是安静的看着慕之蝉,缓声又补充一句:“上千个失败品中才能出一个「天引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