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安小六深深行礼:“安姑娘,保重。”
安小六垂头不语。
随着门“嘎吱”一声悠长的响声,门开了,又关了。
闵柔走了。
空气中,她悲凉却充满感激的声音久久不散。
安小六解开包在头发上,已经变得潮乎乎的“干布”。
坐在椅子上慢慢擦拭着头发。
她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次日清晨。
安小六在院子里找到井边打水的狗哥。
少年脚下放着三个盛满水的大桶。
安小六站着看了一会儿。
狗哥将水桶提上来,看到安小六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姊姊,早。”
“早,”安小六走上前,“怎么打了这么多水?”
“我是给厨房做饭的伯伯用的,他年纪大了,手脚也不方便,”狗哥笑着说,“姊姊,你等我一下,我先送水。”
他提着四大桶水,轻功一跃就到了厨房门口:“伯伯,我来送水了!”
“使不得,使不得……”里面传出老人的推辞。
“没事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伯伯,桶我放这儿了,你忙吧。”
狗哥放下木桶,一溜烟儿地跑了出来。
“姊姊,我来了,”他充满活力地说,“姊姊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安小六点点头,“我在兰州有朋友,今晚就不住这里了,你也收拾一下,回去告诉你父母,中午我要带你去见几个朋友,早饭……你还是和你父母一起吃吧。”
少年不疑有他:“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
安小六要走的消息,像一阵飓风狂扫雪山派。
不消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了。
有些人欢天喜地,有些人失魂落魄。
当然,前者是大多数。
队伍里有这么个人,大家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一句话说不好就莫名其妙见了阎王,虽然花师妹说瘟神不是那种人,但瘟神又不是花师妹。
最高兴的还是石中玉。
因为不仅安小六那个女煞神要走了,便宜弟弟也要走了。
吃早饭时,石中玉主动给便宜弟弟剥了两个鸡蛋:
“弟弟,之前都是为兄误会你了,你尽管去吧,爹爹妈妈这边有我呢。”
狗哥一头雾水,这话好生奇怪,我只是跟着姊姊访友。
怎么兄长这么一说,好像就像我不回来了似的。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闵柔瞬间红了眼眶,石清眼睛也有些潮湿。
二人十分清楚,这一顿早饭就是安姑娘留给他们一家人的告别时间。
石中玉是不耐烦和便宜弟弟虚与委蛇的,只是想到对方就要滚蛋了,自己再装一会儿吧,就当尽孝心了。
毕竟……
他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