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殷回头:“谁?”
门外的人:“是病人家属吗?病房里不能烧开水的,外面有专门提供的开水壶,需要帮您带一瓶吗?”
“……”
赵致殷走过去拉开门,跟查房的护士讲了几句。
“哦哦哦,抱歉。”护士万分尴尬地走了。
房门重新关上的一刹那,岑·开水壶·向阳:“呜呜呜呜——”
赵致殷心疼又无奈。
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展开双臂:“抱一个么?”
开水壶一边呜呜叫一边扑进他怀里。
赵致殷顺着他的头发轻轻向下抚摸:“抱歉,我不该对你随便做那样的保证。”
“……”岑向阳用力抽了抽,把鼻涕眼泪全部蹭到他衣服上,“不关你的事,是我不该那样乱骂你呜呜呜。”
赵致殷心底软成一片,刚想再开口再哄,怀里又传出闷闷的声音。
“是我自己傻逼,谁也怪不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行之哥呜呜呜……”
“为什么开车的人不是我,要是我替行之哥挡下那辆车就好了,该死的人是我呜呜呜嗷嗷嗷呜……”
“你不是,不准乱说这种话。”赵致殷把他的脸捧起来,拧起眉头,“你哪里傻了?”
“我就是!”岑向阳哭出一声猪哼,鼻尖吹出大泡泡,“我还信你的鬼话,行之哥没了,屁股也没了,呜呜呜……”
“……”赵致殷揪了两张纸帮他脸上擦干净。
将人用力重新抱住:“不是你傻,是我的错,我太坏了,不该骗你。”
哭声小了一点。
赵致殷再接再厉:“别哭了,岑向阳,再哭眼睛哭坏了,以后对狙打不过别人了。”
哭声变本加厉:“打不过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打了……”
赵致殷:“……”
“那你要怎么才能不哭?”
平时开朗阳光的人伤心起来好像格外难哄。
哭声再度变成抽噎,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沉默半晌,提议道:“我帮你找谢行之,保证帮你找到他,行不行?你不要再哭了。”
“真的?”岑向阳猛地从他怀里撑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
岑向阳近乎整个眼睛又红又肿,睁开都困难,显得有些滑稽。
赵致殷却只觉得揪心。
岑向阳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谢行之又是他的恩人,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
而同样的,赵致殷知道岑向阳所谓的找到谢行之,是指找到活着的谢行之。
刚刚才在随口承诺上栽了跟头,以赵致殷的原则,他不会在同样的事上犯两次错。
满北江这么大,沿岸多少村落城镇,找一个人,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