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头上还缠了绷带,这样声嘶力竭地向他控诉。
赵致殷下颌角绷了绷。
“你知道我去接他的时候,他是从窗户跳出来的吗?他手腕和身上那些,那些痕迹……老子一想到行之哥这几天遭了多少罪,我特么就……”
岑向阳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我还相信你,我信你那些鬼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把头埋进掌心里,“在他最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我又在哪?”
“你还说谢安珩跟你一样,你不会伤害我,所以他也不会伤害行之哥,我那么相信你……这种话我竟然也信,我真是傻逼……”
岑向阳哽咽。
赵致殷放在身侧的五指攥紧。
岑向阳猛然抬眼:“不对。你说得一点没错。”
“你俩就是一样,你们都是如出一辙的大骗子!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有个屁用!”第二个枕头砸到他脸上,“滚,滚出去,跟那个小兔崽子一起有多远滚多远,我永远都不要再看见你们!”
病房里久久寂静,只有岑向阳自己的抽噎声。
他埋头哭了好一会儿,稍微缓过来些许。
“我是傻逼……呜……”岑向阳抹干净眼泪。
他后知后觉刚才那样发火有些迁怒的意味。出了这样的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在赵致殷身上。>>
但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岑向阳拉不下面子。
他还在琢磨要说点什么挽救一下,一抬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赵致殷?
病房的门早就关了,只有他一个人。
“……”岑向阳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几秒后凶恶道,“老子叫你走,你还真他妈走了?”
走这么快,估计心里心虚得很吧。
岑向阳用力瘪了瘪嘴。
妈的。他走了我难过什么?
他拉过纸巾揩了一把脸,扶着床步履蹒跚往盥洗室挪。
走了就走了,赶紧滚远点,永远别再让他看见……
他越想越伤心,并且竟然不知道这种悲伤的情绪出自哪里。
想到这里,他更难过了,干脆打开水龙头,低头把脸浸到凉水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寒冬腊月,即便开了暖气,从室外水管抽上来的水也还是凉的。
整个脑袋泡在里面,立即就让岑向阳狠狠打了个哆嗦。
寒冷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短暂的驱走了那些悲伤和混乱的情愫。
他闭起眼睛,放松身体。
还挺舒服。
“岑向阳。”
“岑向阳?!”
忽然有个声音焦急传来。
紧接着,一股大力将他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