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得办了这个小可爱!
他强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勉强撑着平和的语气点点头说:“回去再让我亲一会儿吧。”
“滚蛋。”宋北生愣了一下笑了。
“就不滚!”陈驰捏着嗓子,学着他的语气小声骂了句:“想得美!臭流氓!”
自打那天晚上,臭不要脸地压着人家啵了那个差点儿被人撞见的吻,回去了又压着人亲了好半天之后,陈驰就发现宋北生好像的确是挺忙的。
连着七八天没怎么能见到人,消息时差能隔了大半宿,经常是醒来了人就已经不在,睡着了人还没回,偶尔那么几个小时一起待在院里,陈驰看他不是困得没什么精神,就是两眼闭着已经睡着了。
弄得他想做点什么,都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就连年前就一直琢磨着想看的贺岁片,到现在连天气都有点儿转暖了,都还找不着机会约他出去看。
是最近出什么事儿了?
陈驰一开始还有些猜测着在怀疑。
不过这个怀疑没持续多久,王达偶尔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喜气洋洋的精神傻劲儿。不过他在陈驰心里,自打他俩见的第一面起,形象就已经定位在“不怎么靠谱”与“极不靠谱”之间,有些事不怎么能指望着看他。
当然,根据院子里牡姨和宝儿习以为常的态度,可能这种日子才是以往每一天的常态。
送给宋宝儿的那两只兔子,已经在这儿安营扎寨地非常安稳了。适应得特别好,甚至比一心奔着外边儿去的狗爹还要好,俩毛团离了兔子笼都不愿意往门外跳,整天往泡沫纸箱里边儿种着的菜里钻。
陈驰陪着宝儿蹲在地上,盯着这俩兔子看了半天,才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我以前没养过兔子,宝儿姐你有没有感觉……它俩是不是有点儿胖得太快了?”
“快吗?”宋宝儿有点迟疑。
“太胖了吧……”陈驰又瞅了眼那俩白球稀里糊涂的毛发,觉得这几天下来,这俩都快翻着倍地长。
“胖点儿好啊。”宋宝儿跟哄自己似的,皱巴着眉毛,“这不是,长身体嘛。”
“我拿来的那几袋兔子草,说是能管半个月的。”陈驰叹了口气,“这才多久,已经补两次货了。”
“可我也没怎么喂啊……”宋宝儿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儿委屈,一双眼睛弥漫着雾气,扭过头看他。
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六个字儿:怎么就胖了呢?
陈驰被她看得心里一软,心说这种问题你问我也不知道。
但他同时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表情。
因为通常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每次让小女孩儿在他跟前露出这个表情之后,他往往都会过得比较凄惨。
当年在家里养过一段时间的小表妹,只要是露出这副表情看老妈,别管老妈是还没醒困,或者是刚踩着高跟十几个小时没歇过,都能抽起手夹板冲着他一顿招呼着收拾。
陈驰那会儿也就半大一小少年,搁在一堆长得千奇百怪的小伙伴中间,帅都帅显得格外标致,自诩性格也是非常酷炫。
以至于被老妈撵得满屋子疯跑,他连句完整的话都嚎不出声儿,只能憋着气继续逃蹿。
后来年纪慢慢大了,招猫遛狗的谁都嫌,一堆半懂不懂事儿的屁孩自觉很帅,成天变着花样招女孩子不痛快,老妈倒是修身养性了,往身上招呼拳头这事儿就换老爸来。
老爸下手从来没轻没重,陈驰眼皮上的那道疤就是这么来的。
他惹事儿,老爸追着他揍。
摔了。
地上有个破酒瓶,划着了。
就这么结了个疤痕。
当时血流地满脸都是,陈驰满脸血糊糊的也看不到自己,刚摔去的前几秒,身体出于保护机制还感觉不到疼,他甚至还能抽空往前瞟了一眼,就这么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的经历——看见那么高那么大,那么吓人的一个老爸吓得不会动了。
紧接着,缓过来的身体逐渐开始撕心裂肺地疼。
哭丧着的嚎叫一直从家里到了医院。
老妈当时的神情很慌乱,但同时也是陈驰唯一一次看见的夹带着慌乱的严肃,坐在车子上的时候,他甚至还有闲心边疼得瞎嚎,边学电视里的大侠忍着痛,撩闲似的想方设法哄老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