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接到双月递过来的消息时,想要去咸寿宫,那宫门已经关上了,里头的人不准出去,外头的人也不准进来。
打齐妃今早被禁足后,他便能料到沈君晔会对沈非衣下手,可没到竟会这般的快。
原本那齐默的尸体,他还想等着放放再用,叫齐中天那老头子再过几天好日子,却不想他已经这般迫不及待了。
咸寿宫如今不准人进,也没有听到沈非衣的消息,沈裴大抵也能次猜出目前沈非衣处于安全状态。
听双月这般说,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便叫双月回去了。
前头双月走,后头他便将湛白唤进书房。
湛白也听说了沈非衣被陷害之事,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大皇子搞的鬼,他们现在手里还有齐默的尸体可以对付齐家人,故此,沈裴一唤他,他便将沈裴的用意猜测了个七八。
再进书房之前时,便吩咐了人去将那被封在冰棺里齐默的尸体给搬出来先解冻着。
果不其然,沈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齐默的尸体呢?”
湛白抱拳作揖,“回殿下,属下已经吩咐人将齐默的尸体搬了出来,随时听候殿下吩咐。”
沈裴淡淡的应了一声,问道:“我们的人如何了?现在可还齐府?”
当初沈裴吩咐他找人装扮成齐默回齐府养伤,湛白便挑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过去。
闻言,湛白点了点头,“还在齐府,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止暗潜在齐府,吞下了适安丸,齐府的大夫并不能查出是何原因。”
“辛苦他了。”沈裴看了湛白一眼,笑道:“叫他回来吧,你给他放一个月的假,给他五百两银票,可让他回乡探亲。”
这自然也是湛白如此死心塌地跟随者沈裴的原因,那止暗身上的上并非是小伤,只听说那齐府的大夫诊治了许久,病情方才回转。
闻言,他也笑了,“属下替止暗谢过殿下。”
沈裴并不应答,闻言也不过是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齐默的尸体你可与止暗将其一同送回齐府,之后回来就可。”
湛白虽并不明白沈裴有什么计划,可也并不多问,应下后,便出了书房。
太后吩咐人将那女子的家人接进宫的消息,并未泄露出去丝毫,她在宫中执掌多年,这咸寿宫与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秦玉凝敢这般提议的原因。
甚至连沈裴也不曾听到风声。
可就算沈裴没有听到风声,但他也知道沈非衣是因那女子才被陷害,故此又吩咐了人去那女子的家中查找蛛丝马迹。
沈君晔没想过会有秦玉凝今此一计,便不曾有过准备,连那不起眼的屋舍,也只是安排了两个暗卫盯着,防止这一家老小搬走。
可这暗卫一连盯了十多天,也不曾见丝毫动静,不禁有些懈怠,除了入夜在那屋舍周遭的树上盯着,白日里连人也见不着。
正巧这刘公公派的人过去时,那两个暗卫不在,一家老小皆在院中,便将其接回了宫中。
这家人算是贫苦人家,屋舍并不在皇城根下,而是更接近郢都的城门。
刘公公算上出宫和回宫,一共用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将那女子一家老小带到了咸寿宫。
沈非衣瞧见了那一对夫妇时,才知那姑娘说不假,夫妇两人瞧着年纪并不大,似乎是因为疾病缠身,看起来极为憔悴,来到宫中后走路颤颤巍巍,连头也不敢抬。
跟着这对夫妇身后的还有一个小男孩,男孩瞧着不过总角般的年纪,攥着母亲的衣摆一步一步的跟着,从身后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的转着打量周围。
似乎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丝艳羡。
那女子被浮玉和小拙扶起身后,因着并不能同主子一般坐着,便站在了两侧,如今看到三人进了殿中,当即便往前走了一步。
半晌才从口中挤出一声爹娘。
霎时间,三人便抱在了一起哭泣,这会儿自然也没人出声打搅,皆是静静的看着。
母亲抱着那姑娘哭了一会儿,便松开她,捧着姑娘的脸颊,“幺儿,来娘看看,可有什么事儿?”
说着,便垂眸在幺儿的身上打量着,看了一圈后,发现并无丝毫不妥之处,便又放了心抱着她喜极而泣。
这位被称之幺儿的姑娘,在元夕当天便被官兵带走了,今早他们的儿子也被押走,即便那些官兵说话十分客气,可这对夫妇也觉得大事不妙,生怕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如今瞧见了走了许久的女儿,紧绷着的的神经终于崩塌,不由得抱着她哭了起来。
那身后跟着的小男孩也拽着幺儿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姐姐不哭,姐姐不哭,爹娘也不哭。”
三人哭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母亲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似得松开幺儿,便问道:“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