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室内的灯光,他脱掉衣服,从另一侧上床,长臂一勾,就将她抱进怀里,埋首在她的侧颈,贴着她细嫩的皮肤,深深地嗅了一口。
室内还残留着昨夜的香气,窗外天气看起来松散怠倦,但是他的话语澄明透亮,“我爱你,很爱。”
没有人看到男人眼角乍现的水光,不是一瞬,是冗长的一场梅雨,细细绵绵的,下在两个相爱的人身上,洇湿衣衫,灵魂湿重。
——
大年三十,何安瑭带着江宁棣回何宅吃年夜饭,今年的人来得很齐,二三十号人聚在红楼里,灯火通明,夜色璀璨。
雇佣帮忙的阿姨们都回家过年了。
今年为了迎接新年,何宅里白亮的路灯都换成了五彩的烟花灯,若是不靠太近,还像转瞬交替的烟花般,在空中闪烁变换,但是永不熄灭。
何安瑭穿着红色的丝绒裙,同色成套的首饰,配着针织毛绒领披肩,遮住臀部,走起路来,裙摆左右晃动,弧线完美撩人、摇曳生姿。
她伸手指着近处的那盏烟花灯,觉着新奇,眼眸里也印着五彩的烟花灯,笑意盈盈,“这倒是很有趣味。”
何安瑭一阵没有回来,今天才注意到何宅的变化。
江宁棣里面是高领白毛衣,外面是暗红色的大衣,他的黑发剪短,凌厉的五官线条更加硬朗,若是不笑,周身的气质骇人。
男人的目光从烟花灯看向何安瑭时,他促狭的眼眸里还流转着绽放的烟花,低声应和道:“是。”
何安瑭的手伸进他的口袋,里面却冷冰冰的,她又将手缩回来,牵上男人的手,下一瞬,她的小手从他大衣的袖口灵活地钻进去,贴上他里面的皮肤,声音狡黠,“这样就不冷了。”
江宁棣纵容她,温声带笑,“走快点,进屋就不冷了。”
她的手都攀在江宁棣的手臂上,娇躯像是倚在他的身上,明明是向着前面走,人却是对着他的。
进到红楼,何安瑭才松开手,对着里面忙碌的家人,她清浅地笑着,声线拔高了些,“来晚了。”
众人的目光几乎一刻之间,就全部聚集在她和江宁棣身上。
何安瑭没发觉什么不对的,从鞋柜里拿棉拖,倒是有长辈调侃,“哎呀呀,女大不中留啊!”
这位长辈像是看热闹一样,边说边看向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何扶青。
何安瑭还没意识到什么,她的眼底带过一丝诧异。
何扶青的脸沉着,没有一点新年的快乐,冷冷地斜了江宁棣一眼,转身进到厨房继续忙碌,铲子敲到锅,弄出很大的动静,像是故意的。
何安瑭拿出两双棉拖,刚放到地上,江宁棣就蹲在她的面前。
她的手很自然地撑在他的肩上,屈腿抬脚,他解着绑带,何安瑭任他脱去脚上的粗高跟鞋。
换好鞋,何安瑭隔着厨房玻璃的雕花,又对上自家老父亲的眼神,她呆愣了一下。
何扶青的这个眼神就好像是——她小时候犯错时,父亲看她的眼光。
宠溺又复杂,还夹杂着一丝难言的难过?
“好了,进去吧。”江宁棣抽过湿巾擦了一下手,亲昵地揽着她的肩膀。
何安瑭还在愣神,江宁棣就带着她往里面走。
去年的这时候,江宁棣还像个小媳妇,跟在何安瑭身边,亦步亦趋。今年,大家都看在眼里,从江宁棣依附她,变成了她依靠江宁棣。
现在江宁棣倒是像这个家的一份子,姿态随散又清贵,一点也不怕生。
他和何安瑭一起和家里的长辈打完招呼,找了个清净的位置,何安瑭压低嗓音凑到江宁棣的耳边,“我总觉得,他们都像是有话和我们讲,但是又都忍着没说。”
江宁棣微微眯眼,看过去,就对上一个何檀璟的目光,对方挑衅又不善。
他薄唇扯笑,收回视线,和她耳鬓厮磨,“应该是好奇。”
“嗯?”何安瑭想要知道,便主动靠近他几分,两人几乎像是要亲吻般。
江宁棣偷吻了她一下,语调悠缓,像是冬日的围炉,“他们可能好奇,为什么我一个外人可以被你回家吃年夜饭两次。”
确实如此,何家的小辈带着对象回家吃饭的也有,但是多是确定了相伴一生的关系,才会带回来见长辈,接着明年就是订婚、结婚了。
第190章爱是计谋
唯独何安瑭,第一年就带了人回家,第二年回来也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再加上一些闲言碎语,长辈们有的不知情,自然也就多看了他们几眼。
何安瑭微微躲开一些,缄默一会儿,对着他细语道:“那你可要小心,今晚上,他们肯定会盘问你的,G国的七大姑八大姨最是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