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痛苦,缓了口气,再次厉呵一声:“为什么!”
“……”
哪怕隔着玻璃,这声音也直穿人心。
宋芳裕身体微微发颤,嘴唇嗫嚅着,不敢抬头看他们。
钟纭冷冷地盯着她,不复以往的柔声细语,一字一句道:“宋芳裕,要记得你的女儿还需要治疗,你不能拒绝我们。”
“……”
闻言,宁瑟瑟倒是先一惊,转头瞟了眼钟纭。
她说这话,还真是——
她看到钟纭紧拧的手指,再看看她面上的强势,明白了过来。
应该只是诈宋芳裕而已。
不得不说,她这手很有用。
宋芳裕最紧张的就是她女儿,这半年来忧思过重,她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没了以往的清晰。
一听这话,她根本没考虑是不是说了,虞家夫妇就会好好对她女儿,只顾着求饶道。
“不行!不行!芊堇要好好治疗,她的病本来就不能根治,要好好养着才行……”
“那就说。”
虞智为再次逼问。
“我……”
宋芳裕看了看虞家夫妇,又看了看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宁瑟瑟。
她知道这件事终于还是要见天日了,她得彻底坦白。
顿了一下,宋芳裕表情慢慢沉下来,回想起多年前。
那时发生的事再度冲上脑海,以往那种愤怒感再次重现,她好像又回到了作出决定的那个瞬间。
十九年前,宋芳裕和钟纭先后没多久怀上了孩子。
虞家的薪水丰厚,宋芳裕自然不肯因怀孕白白耽搁几个月,她坚持留下继续工作。
同样是孕妇,怀上的时间也没隔多久,但宋芳裕看着被虞家当成珍宝一样伺候着的钟纭,再看看怀着孕还给人做牛做马的自己,自那时便心里不太平衡。
但,让她做出换孩子这种毒事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你……”
她紧盯着钟纭,目中是滔天的愤怒,和毒蛇般的阴狠。
“我丈夫那里,有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
钟纭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我的什么东西?”
“哈哈。”
宋芳裕冷笑:“你这腌臜贱货,我丈夫那里有你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
钟纭胸口一滞,怒视她。
宋芳裕好像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求于他们,又老实下来。
宁大展和宋芳裕两人虽然都为虞家做事,但并未住一间房,宋芳裕负责的是宅子内的工作,宁大展则天天跟着虞智为在外面跑,又因为怀孕,宋芳裕疲惫,是以很少过去找丈夫。
她难得过去一次,正好见到了宁大展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