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有意思极了的游戏,两个男孩边跑边笑,举起水枪绕着她大喊:“atralianpig!atralianpig!”。
水枪中的水射在她身上,衬衫瞬间湿了大半,连带着裙摆下方的膝盖上也溅上水珠。
“……”
夏思树抿了下唇,有一股沉沉的疲惫感,忽然一点都不想忍的,撂了书包朝两个小孩的方向走过去。
两边距离不过就十几米,也就是这个瞬间,那条杜宾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
那只狗就横在两方对峙中间,嘴上约束它不乱咬人的嘴套也不翼而飞——
“汪!汪!”
“汪!汪!!”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恶犬,夏思树脊背发麻,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宾瞪着眼对他们狂吠,体格又大又凶猛,面对面冲突时,甚至能看到它嘴里的獠牙和张开嘴粘连的口水!
“啊——!o!niki过来咬人了!”哥哥慌张大喊,两个孩子见状撂下水枪就跑。
往坐在那悠哉看戏的邹风方向跑,边喊边哭:“哥哥!哥哥!快救我!”
而邹风就坐在那儿,笑了笑,手里还甩着刚解下来的嘴套,无动于衷地努了努嘴,看着两个小屁孩吓得屁滚尿流。
或许是仓皇逃跑的行为激怒了那条杜宾犬,狗直接调转方向,锁定目标一样跟在两个人身后追逐过去。
“汪!汪!”杜宾狂吠,跳跃着徘徊在两人的腿边,谁都说不准下一秒会不会直接咬上去。
“o!o!”哥哥被吓得哇哇大哭,弟弟揪着哥哥的衣摆一起哭,边哭边喊邹鸢。
很快,哭声引来了前厅里的大人。
杜宾犬也在这一刻通人性似的,停止了吠叫。
“这是小风的狗,他自己从犬舍抱回来养到现在,谁都不给动一下。”周慈口吻平常:“你不如先问问小卫是干了什么,惹到它了。”
邹鸢脸上的怒意就这么戛然而止。
而这时,那只狗已经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踱步到了邹风的跟前。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句话演绎了十分。
“小树是怎么回事?”这时周慈也注意到二三十米开外的夏思树,她见她衬衫湿了大半,地上还有两个孩子丢下的水枪,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是你们干的?”周慈声音严肃下来,那种家风严谨的作风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就在旁边,一米的范围内,哥哥拽着弟弟抽抽搭搭地站在那儿,
不敢说话的样子已经暴露无遗。
只是还不等周慈和邹鸢再训斥什么,一旁的夏京曳忽地开了口,柔声笑笑:“算了,小孩子玩闹罢了。”
“”
也就在这一次,夏思树第一次在邹鸢的脸上,明晃晃地看见了她目光中对夏京曳的鄙夷。
那种在许多做事方面都积压了很久的看不上,瞧不起。
要不是看见了,夏思树几乎都快要忘了,邹鸢之前那一通电话里看待夏京曳的态度。
也只不过就那一瞬,随即便隐藏好,家和万事兴似的把这出闹剧算了。
不多会,几个大人说说笑笑的,连带着两个小孩往前厅回去。
暮色将至,九月风雨前的风吹在身上依旧是凉的。
被浸湿的低分试卷黏在地面,已经在刚才的闹剧中被踩得面目全非。
夏思树垂着眼,胸膛依旧剧烈起伏,喉咙发哽。
湿透了衬衫裙贴在身上,夏思树从头到脚都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
那股潮湿简直快要将她淹没。
外面天色昏黄,那种大雨即将来临的昏黄,天地一色。
没再去管地上的试卷,夏思树有些习惯又有些麻木似的,垂着眼,湿发垂在脸侧,就着那身湿透了的衬衫,独自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