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何事?”
时夭佯装惊奇地指着他的脸,“耳朵和脸都红成这样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袭清吗?该不会趁我不知道偷偷在脑袋里想些羞于启齿的事吧?”
顾袭清窘迫不已,欲盖弥彰地捉住时夭的手,好似被她指认了自己的所有心思就都大白于天下,无所遁形了。
他压着声音底气不足地指控:“你故意的。”
时夭笑眯眯地问:“我故意什么了?”
“……”
顾袭清没话说了。
他拽着时夭回屋,分明说出去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魔尊,偏偏跟个普通人一样拉着她七弯八绕、规规矩矩地走回去。
进了屋,安分不了多久的时夭便反客为主,伸手将顾袭清推在床畔,居高临下地道:“把衣服脱了。”
顾袭清无可奈何,表情淡淡的,却柔和了不少:“……别作弄我了。”
“没同你说笑。”
时夭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强调,“你不脱我就帮你脱了。”
顾袭清哽住,无言以对。
他极力克制着不要脸红耳朵红,有点犹豫自己满身伤痕行事会不会弄到时夭身上,但……她要,他便没什么不能给的。
顾袭清通红着脸脱了上衣,表情四平八稳的镇定淡然,甚至还极妥帖周到地对时夭道:“要么,还是我来吧。”
他的意思是他来主导。
“你都这样了,当然是我来。”
时夭一双狐狸眼笑成两弯月牙,卷翘的睫毛如活灵活现乌羽翅,那份精明的狡黠被压下,一片纯然干净的欣喜。
顾袭清便安静地等着她动作,心里却不免有些紧张忐忑。明明这事他们之间已做过多回,偏偏这次感觉不一样。
仿佛这是烙印,亦或是承认他们终于能两情相悦的印记,故而意义非凡。
时夭柔柔地拂过他的眼角,惹得他不堪承受地闭上眼,指尖向下,点过他的嘴唇,在他胸膛流连划过——
短暂停息后,再次落在他肌肤上的,是异样冰凉的触感。
顾袭清睁开眼,正看到时夭挑起淡绿色的轻薄药膏往他身上涂抹:“……”
她一派的气定神闲,安然自若,挑着近乎透明的药膏,手指衬得愈莹润如玉。她目光专注地瞧着伤处,没有分半点余光给他。
顾袭清垂眸看着她,不相信她感觉不到,却偏偏不理会他。他轻叹一声:“只是上药。”
“不然呢?”
时夭半弯着腰,无辜地抬眸,“难道你一开始抓着我不放,不是想让我给你上药?还有别的事情?”
“……”
顾袭清眨一下眼,“没什么。”
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好像该生气,却觉得愉快。
时夭上药的手法娴熟,早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顾袭清猜测她从前吃了不少苦,曾问过两次,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是深究的性子,没有再问。
如今又涌起冲动,想要知道她的过去。
或者说,他终于能知道她的过去。
“好了。”
时夭收手起身,准备施术清理沾了药膏的手指,不期然看见顾袭清面上的表情,忽而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