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夭差点就把那句“然后你万一失控了就先杀我祭个天吗”说出来了,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她认为自己的稳重程度直线上升。
“好啊。”
她的语气控制在惊讶和惊喜的界限上,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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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袭清从接近到踏进院门,时夭生动地看了一出植物景观纷纷染上黑色的玄幻场面。
大概是顾袭清方才心绪起伏不定,如今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时夭刚踏进去院子,所有的花朵树枝绿叶青草又像上次一样疯狂而热情地向她涌来,比上次还要令人窒息的纠缠劲儿,两束牡丹从她衣领边蜿蜒,居然直接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时夭手指一动,就感到腕上的树枝瞄准了这点缝隙,迅速地见缝插针缠绕住她的指节,像个有生命的人在同她十指相扣似的。
这般情景,她尚且没有恼怒惊恐的说出什么,已经快要走到回廊尽头的顾袭清却先不耐地停下了步子,且不知缘由地深呼吸了一遭,背影僵直得比被插了一刀的柯绰颐还紧绷。
“退下!”
他低喝了一声。
时夭犹在分辨他命令的对象究竟是她还是这堆过分缠人的植物,就感觉到贴在唇上的花朵退却了一瞬,她刚要张口——
这些花朵和树枝们就更要命地缠住了她。
简直像是短暂克制后物极必反的更大反扑。
时夭:“……”
她平心静气地自如呼吸吐纳了三遭,这些热情的植物才终于从她身上散开,她得以自由,顾袭清的人影也已经不见。
时夭绕过花草最多的庭院,安排自己在院子里逛了一遭,前头看起来简陋冷清,后边连着的地界却大。
她顺着假山绕了半圈还看到了一汪清池,再往前,竟还有座雾气蒸腾的冷泉。
时夭走了两步就没动了。
她看见了顾袭清散着长发的背影。
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
顾袭清感觉到了,微微侧首。
“无意冒犯。”
时夭简短地道了一句,脚跟往后撤离,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藤蔓飞速贴近试图攥住她的脚踝。
时夭不想再被困住一次,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往下打了道气劲借力跃向另一边,结果垂着枝叶的柳树好险没将她直接悬在半空,最后落脚点到了顾袭清身边。意外的,这些不安分的东西都不约而同地停滞了一瞬。
她松了口气,视线没往顾袭清那边看:“那我先——”
规矩静坐在冷泉中的身影忽然动了,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做到了那根藤蔓没有做到的事。在她跌进他怀中的时候,又如那些一味纠缠的植物般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时夭的惊呼溢到唇畔,他便低头吻下来。
急促,热烈,炽热。
比牡丹花的柔软花瓣更强势汹涌,无可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