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她来的。”
顾袭清笃定地看向极胥剑。
极胥剑分明感觉到他的不快,这次连求情的意图都不敢有,规规矩矩地飞到他脚边躺尸,以此来为自己的擅作主张赎罪。
时夭看出了点端倪,插话道:“我让它带我来找你的。”
她还举着镯子:“你觉得修补得怎么样?”
柔软白皙的狐狸毛顺着镯子一圈圈缠上去,将这原本华贵莹润的红珊瑚首饰变成了女儿家闺房间自制的小玩意儿,虽不如从前高贵典雅,却别有旖旎风趣。
顾袭清眼中泛起波澜,转瞬消失,如石子投湖。他嘴角轻扯,像是一抹嘲讽的冷笑:“果然碎了的东西,再怎么修补也回不到原样。”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时夭早想到顾袭清的反应不会太好,这镯子在他这儿就跟碰不得的逆鳞似的,触之即怒:“所以它现在不仅仅是你送我的镯子了。”
言下之意,这镯子不再是由顾袭清一个人想心思所做,上面也留下了她的手笔痕迹。
顾袭清阴沉着眉眼将镯子拿走:“谁说这要送你?”
时夭耸了下肩,无声地放下手,并不反驳。
另一头的柯绰颐:“……”
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还被吊着的妖?
柯绰颐奋力挣动,铁链哗啦啦的声响在空旷无人的地下室分外清晰,还能额外荡起几道令人后背发凉的回声。
时夭总算有闲心来注意柯绰颐,视线扫了两下就被顾袭清侧过身的动作挡住,她问:“这个人怎么回事?”
顾袭清脸上已经显出不耐的神情,手指一动极胥剑被他召回消失在地上:“他不是人。”
“嗯……对,这只妖怎么回事?”
时夭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虽然她自己也是妖,但他们妖向来没有族群荣誉感,其中某只被攻击了不妨碍其他所有置身事外。
柯绰颐:“……”
“这该问你。”
顾袭清指尖摩挲着手镯的动作顿住,软乎乎的狐狸毛却颇有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架势,毫无自觉地撩拨着他的手背,心中愈发躁动不安,面上的表情愈发沉冷,“他不是你手下的妖么?”
时夭:“?”
她脑袋上顶着个巨大的问号看向柯绰颐,从方才起就没搞懂这人怎么会“多此一举”地出现在这里,听了顾袭清这话更是不明白。
柯绰颐“呜呜呜”地哼唧了几声。
顾袭清自然垂落的指尖微动。
“啊——”
柯绰颐总算得以发生。
审问人还把人嘴巴封住啊?
时夭觉得好笑,嘴角将将翘起的弧度却在后知后觉的惊悚中冷却——顾袭清要审问柯绰颐,却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柯绰颐能开口后却不是逮着机会陈述来龙去脉,而是先冲着时夭说好话:“大人,我知道错了大人!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可我对您忠心耿耿,其心日月可鉴……”
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