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袭清先是揽住她毛发蓬松、手感极好的后背,很快发觉不对,手指贴在她的后颈处。
小狐狸浑身僵住,顿时安静了。
顾袭清面无表情地和怀中保持着向后靠卧姿势的狐狸对视,很清楚地看见后者眼神颤巍巍地往方才抓破的手臂处看去,紧接着后背绷紧,脑袋上两只耳朵不期然地蜷缩了,原本因愤怒而高高支起,这会儿悄无声息地耷拉下去。
她终于害怕了。
可是顾袭清却不觉得有多么快意。
他的手指仍贴在她颈后,慢腾腾地抚摸了两下,眼睁睁看着她蜷缩的耳尖难耐地松开又卷起,耳尖打开时简直像是弹开的,有种柔软又极富韧性的感觉。
尾巴也一动一动的,起先只是不自觉地动一下,条件反射般,后来便是试探性地摇晃一瞬,又生生止住。
顾袭清没有表情的样子十分能唬人,冷若冰霜尤嫌不及,视线却凝在她的耳朵和尾巴上,就这么沉默地顺毛捋了几分钟。
时夭窝在他怀里小心地换了个姿势,没遭到制裁的铁拳,尝试着想把脑袋移开。
后颈这种地方怎么能落在敌人手里。
正试探着,顾袭清轻轻一按,她整只脑袋就埋进了他的怀里,半点动弹不得了。
“唔唔!”
错觉般的,时夭哼唧的时候仿佛感觉耳朵被碰了一下,她浑身绷紧着等候,却又没什么。
好似只是风大了些扫到她的皮毛了。
顾袭清将她揣在怀里,再次召出极胥剑:“别乱动,摔下去我来不及抓住你。”
正在用爪子暗搓搓磨他肩膀布料的时夭骤然停下了动作。
>r>
她的脑袋搭在顾袭清的肩上,实则也没有乱动的余地,因为顾袭清御剑升空后专门腾了只手来抱住她——时夭更愿意称之为“勒”,不论力道控制如何得当,都是携裹着死亡威胁的利剑。
御剑时间一如来时,自然又是乏味无聊。
时夭没了灵力支持,极易困倦,被抱得严严实实不能捣乱,三两下便开始昏昏欲睡,睡前脑袋耷拉着,正好瞥见耳尖扫到顾袭清的下颌而他侧开的情景,坏心顿起,专门用耳朵去骚扰他。
人应该都很受不了毛茸茸的东西搔皮肤的触感,说起来,她都不知道顾袭清怕不怕痒……
脚下匀速前进的极胥剑似乎突兀地卡顿了一下,继而速度突然加快。
顾袭清终于伸出制裁之手,两指夹住了她的耳尖,没有立即说话,却是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两下,那种力道特别像是在尝试手感。
这比直接掐喉咙还让时夭感到毛骨悚然,她从来没被谁这么对待过,整个狐都不好了,尾巴乱晃着抗议。
“别闹了。”
顾袭清环着她的手收紧了些,语调冰凉,与方才的动作判若两人,让人联想到淬着血的剑,“你要是还想换个方式,不妨继续折腾。”
“哼。”
时夭不搭理他了。
她很快又犯起困来,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想着:顾袭清就是个对耳朵有特殊癖好的疯子,从前床帏间也喜欢咬她的耳朵,接个吻都要揉她的耳垂……变态!大变态!
此刻她全然忘了往日话本子看过更多逾越过火的描写,一心只想谴责顾袭清了。
-
顾袭清回到鲁江坊,迎面就碰到了上善真人。
趴在顾袭清肩头装睡的时夭立时趁机窜出去,赌上了这一路上的休养生息和做狐狸生涯的最高敏捷度,猛地撒丫子狂奔。
上善真人见一道白影飞出去:“……狐狸?”
他看向顾袭清:“你的灵宠?”
“不是。”
顾袭清视线循着时夭跑走的方向,鲁江坊有结界,倒是不担心她跑出去,这里面也没什么危险。
……不如让她多撒会儿欢?
顾袭清心不在焉地想着。
上善真人轻咳了两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