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着往回抽,顾袭清的手指却瞬间收拢将她握得更紧,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了,立即松开了。
茶水落入瓷杯的声响不算悦耳,略显吵闹,可一旦停下来,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弥漫的寂静。
时夭握着茶杯转了转,没喝。
莫名悄然的氛围,她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咳。”
顾袭清清了清嗓子,指尖落在杯身上,偶尔加重的力道仿佛要捏碎杯盏,“你我之事,我会写信告知家中,回到宗门后再告知师父和掌门。只是……以我现在的修为,还不到能举办道侣大典,你若不嫌弃尘世的仪式,我们可以先成亲。”
幸好刚刚没喝水。
时夭庆幸地想,否则难保她会不会呛到。
“成亲就不用了。”
时夭刚说完,就看到顾袭清面露些许失落之色,周围空气随之微妙地沉冷。她反复强调自己该是很喜爱顾袭清,很快就寻得了合适的理由,“如今魔种出没事情未明,成亲操办又实在繁琐,横竖我们都是在一处的,不拘着这些虚礼。”
顾袭清垂着眼,看不清情绪,再抬眼,仍是一片清明坦荡:“我只是怕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啊。”
时夭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意有所指,“这样大的好处都让我得了,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顾袭清别开脸,将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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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午时。
顾怀舟同顾袭清辞别,身后还跟着个薛白烨。
“薛师兄你……”
薛白烨早有准备地道:“我听顾二叔说广陵今年请了几个有名的舞团,想来七夕节表演肯定是热闹非凡,这便顺路辞行去广陵看热闹去了。”
时夭与顾袭清对视一眼。
顾袭清道:“既然如此,我们同去广陵也无不可。”
“哎哎——你们就别跟着我去了。”
薛白烨摆手制止,“你们两个才恢复不久,就在这儿待着好生歇一歇,免得我带着你们还玩不尽兴。”
这番话冠冕堂皇,理由分外充足,是薛白烨足足想了一个早晨的成果。先前他这条单身狗已然是格格不入,这会儿时夭和顾袭清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他既不想承受加大力度的爱情打击,更不想留着碍事。
正好顾怀舟要辞行,他赶忙借这个机会开溜。
顾袭清闻言,视线在眼神游移的薛白烨和看好戏的顾怀舟之间扫过,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既然如此……师兄一路多保重。”
他也不想拒绝,却之不恭了。
顾袭清欲盖弥彰地刻意不去看时夭的表情。
时夭却并非沉浸在害羞中,她听到薛白烨要走,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故事里回曦华宗的路上,薛白烨和顾袭清确实是分开走了,不过是因为别的缘故……现在看来,即便多了一个她,大的方向也依然没有改变。那么曦华宗内的变故,也很快就要上演了。